第6章 弟弟無理取鬧(第2/3頁)

想來這木俎和面,就是方才三弟楊瓚做湯餅的原料食材了。這年頭可沒有壓面機,要吃“面條”必須自己和面切面,楊瓚亦是第一次做湯餅,恐怕失敗,因此和了好大一塊面,切得零零碎碎七七八八,好歹做出了一碗成品,其他的面便被棄在這裏。

庖人正準備將三郎主“禍害”過的面團扔掉,眾人進來之時,庖人正在收拾和木俎“纏纏綿綿”的面團,抱起面團,便要丟掉。

“且慢。”楊兼擡手阻止了庖人。

楊兼可是國公府的少郎主,將來必是要世襲隋國公爵位的,別看楊兼花天酒地,但他的話在國公府中便是指令,庖人立刻住了手,恭恭敬敬的說:“少郎主,您吩咐。”

楊兼看了看那面團,說:“這麽多面,扔了可惜,留下來罷,正好我做餅食需要。”

“是是,少郎主。”庖人心說少郎主會做甚麽餅食?還不是像三郎主一樣過來“禍害”?卻不敢吱聲,應聲將面團放下來。

楊兼也不含糊,像模像樣攘衣挽袖,將袖袍推上手肘,一絲不苟的卷起來,露出兩條手臂,隨即將寬大的衣擺也拽起來,準備掖進腰帶,方便一會子理膳。

楊瓚見他擼起袖子,又拽起衣袍,面色突然一僵,登時背過身去,那傲慢的神色有些龜裂,還打了一個磕巴,說:“你、你這是做甚麽?”

楊瓚一愣,這衣裳華貴雍容,衣擺又長,袖口又寬,萬一染了面油,豈不是糟蹋,自然要挽起來,難不成便要這樣理膳?

楊兼擡頭一看,楊瓚背著身,耳根子竟微微有些發紅,不由一愣,隨即了然而笑,怕是“自己”以前口碑太差,三弟難不成以為自己要在膳房“耍流氓”?

楊兼說:“自然是理膳,袖袍如此寬大,恐有不便。”

“這、這樣啊……”楊瓚的聲音有些艱澀,似也發現方才自己的失態,咳嗽了一聲,慢慢轉過身來。

楊兼挑眉說:“弟親……以為為兄要做甚麽?”

楊瓚面上尷尬的紅暈還未褪去,登時又鬧了一張大紅臉,板著聲音說:“不、不是要做餅食麽,快、快理膳!”

楊兼笑了笑,一副溫柔好兄長的模樣,也沒多說,轉身走到木俎面前,準備開始理膳。

楊兼父母離異自後,一切的生活全都要靠自己支撐,母親偶爾回家,便會把楊兼關在漆黑異味的廁所裏,逼迫他吃甜食,吃到痛哭流涕,嘔吐不止。母親不在家的時候,楊兼又要自力更生,總不能餓肚子,因此楊兼從很小的時候,便開始學習做飯。

楊兼的手藝不錯,長大之後,還接手了母親的蛋糕店,將小小的店面打理得井然有序,蛋糕店在楊兼的手上急速膨脹,發展成了龐大的企業。

楊兼看著那些剩面,將歪七扭八的面團揉圓,隨即將面團擀平,擀成薄薄的面餅。

楊瓚抱臂站在一面,眼看著楊兼熟練的動作,一時不知是吃驚好,還是納罕好,不知從何處開始挑刺下口。盯著那薄薄的面餅良久,楊瓚可算是找到了突破口,說:“之前已然說過,這餅食不可是薄壯。”

薄壯便是薄餅,楊兼動作幹脆利索,抽空回答楊瓚:“不是薄壯。”

不是薄壯?楊瓚不信,但下一刻,便看到楊兼拿起刀來,“噠噠噠”速度飛快,靈動異常,瞬間將薄壯切成了一條一條,粗細均勻,根根分明。

楊瓚又找到了突破口,說:“大兄原是想做湯餅?亦不要湯餅。”

楊兼言簡意賅,說:“不是湯餅。”

楊兼說完,便開始燒水,鍋中滾水之後,將“面條”下鍋,楊瓚在旁邊轉磨,第三次找到了突破口,說:“大兄還說這不是湯餅?已經下了湯鍋,還能再下油鍋不成?”

哪知道楊瓚找茬兒之後,楊兼突然轉頭微笑,說:“弟親當真聰慧,有天賦。”

楊瓚一愣,不知楊兼到底是在誇自己,還是在損自己,呆在原地沒有動彈。

楊兼已經繞過他,似乎還嫌棄楊瓚礙事,說:“弟親,稍微往旁邊站一站。”

楊瓚呆呆的“哦”了一聲,下意識的挪開腳步,轉念一想不對勁兒,但再想找茬兒,已經過了這個時機,楊兼熟練的忙碌著,似乎沒時間理會自己的“無理取鬧”。

楊兼等面條煮熟,便將粗細均勻、潔白規整的面條全部撈出來,放在一只大碗中過涼水,又拿來一只瓷碗,開始準備調料。

楊兼“初來乍到”,雖對理膳不陌生,但膳房的擺設,食材的放置並不熟悉,左右找了找,只發現了一些申椒粉末。

申椒也就是花椒,清香回味,是楊兼很喜歡的香料之一,立刻舀了一點子灑在瓷碗中,隨口便說:“鹽在何處?”

楊瓚方才在膳房裏山,把膳房折騰了一個底朝天,食材佐料用完之後隨手一放,膳夫們一時間愣是也找不到鹽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