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被楊兼養歪(第5/13頁)

楊兼立刻想了起來,何泉家裏早年遭到過變故,也是受了南面混亂的影響,何泉自己沒有多提,但是據說他的家人全都在戰亂中死了,看何泉的反應,這個場面可能喚醒了何泉不願想起的記憶……

“何泉?何泉?何中官!”韋藝在旁邊叫了好幾聲。

“嗬……”何泉這才恍然醒悟過來,他仿佛從泥沼中解脫出來一樣,深深的呼吸著,額角迸發出虛弱的冷汗,滾滾的往下流。

楊兼擺手說:“何中官,你在牢獄外面等罷。”

何泉的眼神還有些放空,嗓子幹澀的滾動著,艱難的開口說“謝……人主。”

說罷,立刻轉身,一向冷靜持重的何泉,幾乎是小跑著離開牢獄,沖了出去。

楊兼轉而對韋藝說:“昨日有甚麽人來過牢獄?”

韋藝說:“卑將一直都在牢獄審問刺客,並沒有人前來,後半夜的時候腹中是饑餓,因此回去用了口飯,一共也沒有半個時辰,回來便是如此了……是了,聽牢卒稟報,說是後半夜,卑將離開之後,梁人的河間王曾經來過。”

“蕭岑?”楊廣皺了皺眉。

韋藝說:“對,就是河間王,大半夜的跑過來。”

雖然刺客是被大隋的禁衛收押的,但是說到底,這些刺客差點行刺了梁人的憫公主,因此梁人也有審問刺客的權利,這無可厚非。

河間王梁岑是奉命前來,他有梁主蕭巋的詔令,蕭巋讓河間王負責刺客的事情,因此河間王蕭岑過來,牢卒也沒有阻攔,直接放行了。

韋藝說:“根據牢卒說,河間王只是來照了一面,很快便離開了,根本沒有多做停留。”

河間王來過,隨即刺客全都被殺了,這麽聽起來,河間王也有嫌疑。

韋藝輕聲說:“人主,吳超的同黨,不會是……河間王罷?”

按照他們的推斷,河間王乃是梁人的大王,想要安排一些刺客在別宮,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如今刺客都死了,擺明了是狗急跳墻、殺人滅口,河間王的嫌疑果然越來越大。

楊建並沒有多說,帶著兒子離開了牢房,牢獄外面,中官何泉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面色還稍微有些發白,舉手投足已經穩定。

楊兼便問:“昨日吳超可有動靜?”

何泉回答說:“昨日小臣沒有值夜,還一直都在舍中,吳超也在舍中,很早便睡下了,一夜都未有動靜,更加沒有離開屋舍。”

如此一來,這些刺客便不是吳超動手,這麽一想,河間王蕭岑的嫌疑便更大了。

韋藝說:“人主,需不需要卑將去試試河間王?”

楊兼擡起手來,阻斷了韋藝的話頭,說:“不必,朕……親自來。”

二人回了寢殿,楊廣小大人一樣走進來,將披風一摘,扔在一邊,抱臂坐在床上,因著他個頭矮,坐在床上兩條腿沾不到地,還扭著小屁股調整了一下姿勢角度。

楊廣抱臂沉思,似乎在想甚麽事情,說:“父皇覺得,殺死刺客之人,可是河間王?”

楊兼走過來,也坐在楊廣身邊,他的身材高挑,坐在床邊上,雙腿完全可以沾到地,而且綽綽有余,這麽一對比起來,簡直就是傷害。

楊兼搖頭說:“朕覺得,河間王並非行兇之人。”

“兒子也如是覺得。”楊廣點頭說:“河間王前來威脅兒子,助他上位成為梁主,又豈會多此一舉,聯合陳人呢,豈不是畫蛇添足?”

河間王選擇威脅楊廣,就是想要大隋的幫助,沒道理又聯合陳人,反而得罪了大隋,如果露餡,豈不是兩邊都不討好?

楊兼說:“不過……這個河間王,還是可以旁敲側擊的,昨日裏他應該是最後見到刺客之人,若是能問問情況也好。”

刺客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楊兼起了個大早,還有事情需要處理,便離開了寢殿。

楊兼走了沒多久,河間王蕭岑又來了,他昨日裏才來,今日也是沉不住氣,又來敲打楊廣。

河間王蕭岑裝作巧遇的模樣,笑眯眯的對楊廣說:“外臣……拜見太子。”

他特意強調了外臣,和太子兩個詞眼,威脅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趁人不注意,壓低了聲音說:“不知小侄兒有沒有在天子面前為叔父美言幾句?叔父可是著急得很,自然了,叔父也不是全然為了自個兒,也是為了侄兒你不是麽?侄兒你想想看,蕭巋已經知曉了你的身份,蕭巋在位一日,侄兒你便危險一時,切不可以掉以輕心啊!”

楊廣聽他說的冠冕堂皇,心中冷笑一聲,兩個人剛說了幾句“悄悄話兒”,哪知道天子楊兼竟然便來了。

楊兼並非偶遇他們,而是聽到何泉稟報,說河間王蕭岑又去找太子了,特意急匆匆的趕過來,生怕兒子被欺負了去。

自然了,他雖知道兒子不可能被一個小小的河間王欺負,但是做老父親的擔憂還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