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3頁)

這些賓客只會冷漠地看過來,然後搖頭莞爾。對他們來說,這叫處變不驚,也叫貴族風範。回去之後,他們不但不會同情簡喬的遭遇,還會把他的痛苦絕望當成笑料,宣揚給所有人聽。

這不是名利場,而是鬥獸場。每一個混跡於其中的人,不知不覺都會同化成獸。不甘為獸的人會被活生生剝奪掉人格與尊嚴。

侍從端來一瓶烈酒。

安德烈親王連杯子也不要,直接便把酒瓶拿過去,準備往簡喬口裏灌。

之前環抱著安德烈親王的那名濃妝艷抹的男人狠狠揪住簡喬的頭發,說出口的話肮臟至極:“小母狗,快擡起你的腦袋,好好把這瓶瓊漿喝下去。我敢保證,要不了多久,你會喜歡上我們的遊戲!你會抱住我們的大腿苦苦哀求,而我們會讓你喝一點特別的東西。”

周圍的人領會了這句話的深意,於是發出更邪惡的笑聲。

簡喬的身體已經被冷汗打濕,漆黑雙眼裏湧出源源不斷的絕望和恐懼。

恍惚中,他仿佛回到了上一世。

被這些人禁錮的感覺,與被母親夾在腋下送往江水的記憶重疊在一起,令他產生了強烈的嘔吐的欲望。

他惡心得快要暈厥了。

憤怒的火焰早已在龐大的恐懼中被壓滅。失去了怒氣的支撐,簡喬害怕得渾身發軟。

安德烈親王摟著他仿佛沒有骨頭一般柔軟的身體,笑得越發猖狂。

周圍的賓客或冷眼旁觀,或置之不理,或滿臉鄙夷。沒有任何人試圖走過去,把簡喬從無盡黑暗中拉出來。

當安德烈親王捏開簡喬的下頜,把辛辣烈酒灌入他口中時,一只大手忽然從後方伸出,奪走了酒瓶。

“列位,你們越界了。”一道飽含煞氣與威脅的低沉嗓音讓喧鬧的宴會廳變得死一般寂靜。

所有人都停止了享樂,其中也包括安德烈親王。

演奏音樂的伶人與歌者像一只只被拔了舌頭的兔子,瑟縮著擠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