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訓人 訓起人來也有模有樣的。(第2/3頁)

“我沒弄臟他衣裳吧?”阿嫣心頭微緊。

聽說人喝醉了會吐,不知她可曾失態。

玉露搖頭,“王爺好得很,倒是王妃偷摸哭了,嚷著想家要回京城呢。”

阿嫣蹙眉發愁,“我全都忘了。”

但願謝珽沒放在心上。

只是……新婦素有回門之儀,她何時能回京城一趟呢?

這事兒阿嫣不敢指望,倒是盧嬤嬤那邊報了消息,說先前就不安分的那個小丫鬟彩月,趁著昨晚中秋,又溜到外頭私遞消息去了。她兒子已然查得明白,是外頭有人接應,幫她將阿嫣婚後的消息遞回京城的伯母手裏,板上釘釘的吃裏扒外。

阿嫣聽了,難免暗怒。

當初楚嬙丟下爛攤子一走了之,是她擔著種種風險替嫁過來的,如今伯母暗裏窺探,難道是想等她熬過最難的關頭,破了堅冰墊好了根基,再把這煮熟又飛走的鴨子塞回到楚嬙手裏?

坐享其成的白日夢都快做上天了。

阿嫣心中冷嗤,因怕處置丫鬟的動靜太大會惹人留意,便命盧嬤嬤將彩月趕去做粗活,不許踏進春波苑半步。再讓外頭的管事把接頭的人抓了,趕去莊上務農。等過幾個月沒人留意了,再打一頓發賣出去。

事情分派下去,自有人料理。

阿嫣則抱著暖和的湯婆子在屋裏休養生息。

家宴前忙碌勞累,往來碧風堂時著實讓她這雙軟綿綿的腳丫受累不少,後又喝酒宿醉,難免令身體疲乏。而今來了月事,倒比平常難受些,她懶得多動彈,除了去老太妃跟前應卯,旁的時候都懶懶躺著。

好在謝珽忙起了兩年一次的演武大事,近來夙興夜寐,多在外書房留宿,倒給了她喘息之機。

連著歇了幾日,重歸神采奕奕。

這日傍晚從碧風堂回來,聽說謝珽去軍營親自操練演武的兵士,知道今晚又可獨守空房,便命人早些擺飯。她進屋洗手,才拿軟巾擦幹,就見盧嬤嬤匆匆進來,走到跟前道:“王妃,外頭有事稟報。”

“怎麽了?”

“徐家小公子來魏州了。”

“徐秉均?他來這兒做什麽?可有人陪著?”

盧嬤嬤嘆了口氣,“正是沒人陪,奴婢才急著來稟報。外頭的管事是街上遇到他的,在一家畫鋪裏給人賣畫換錢,瞧著是沒帶盤纏。問他來這兒的緣故也不肯說,後來問了掌櫃,才知道他是身無分文寄住在店裏的,實在讓人懸心。”

“這怎麽成!”阿嫣蹙眉,立時擔心起來,“元娥先前信裏說他想棄文從武,被徐家祖父罵了。這回必定是偷跑來的。”

“那咱們去瞧瞧?”

“讓人備車,明天我稟過長輩之後就去瞧瞧。”

阿嫣在祖父過世後,便常蒙徐太傅教導,跟徐元娥姐弟倆處得也如同親人。徐秉均比她還小一歲,論年紀跟三弟謝琤相仿,但徐家翰墨書香,從來不碰刀劍,他那點三腳貓功夫還是跟侍衛偷師的,如今孤身跑來魏州,實在是膽大!

思量既定,翌日清晨從照月堂出來,便向武氏說了想出門一趟,懇請婆母允準。

武氏不由笑了,“你是王妃,不必拘束。”

有她這句話,阿嫣立時放心,連春波苑都沒回,帶上盧嬤嬤和玉露便乘車出府。司裕閑了快兩個月,雖沉默寡言不愛跟人打交道,卻將魏州城的路都摸熟了,聽了畫鋪的名字,立時驅車前往。

到得那邊,果然看到徐秉均背影秀挺,正在窗邊潑墨。

她重重咳了聲,故意板起臉。

徐秉均聞聲回首,見她這麽快就來了,有點尷尬的笑了笑,道:“楚姐姐,你的耳報神辦事也太利索了。”

“還貧嘴!你悄沒聲息地獨自跑來這兒,也不怕家裏人擔憂。到底怎麽回事?竟還學會了賣畫為生,夠出息的。”她在京城時,就常奉老太傅之命幫著徐元娥管教弟弟,如今教訓起人來也有模有樣的。

徐秉均哪怕只比阿嫣小一歲,對兩位姐姐卻極好,被訓了也只陪笑,拉著阿嫣讓她坐下,親自斟茶,慢慢兒解釋。

“京城裏都是舞文弄墨的,實在沒意思,我早就想從軍了,只是祖父不讓,才困在家裏讀書。人家都說十五從軍征,我如今也到年紀了,總該出來另闖一闖才對。你知道祖父那脾氣,我若不是偷偷溜出來,能出得了京城?”

“聽說謝家姐夫戰功赫赫,河東兵馬是最厲害的,我這也是慕名而來,想投筆從戎。”

“只是運氣差了點。”

徐秉均撓了撓頭,說起這事兒還有點懊惱,“來的路上不慎被人偷了盤纏。我找過去,原想抓住了打一頓再把盤纏搶回來,到那兒一看,都是偷了去養婦孺老弱的,也沒忍心再要。這不手頭緊麽,瞧著這兒有畫鋪,先賺點盤纏傍身。”

說罷,擰眉擔心道:“楚姐姐,你不會趕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