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好笑 謝珽神色變幻,咬牙威脅,“不許……(第3/4頁)

“好看嗎?”謝淑眉染笑意。

阿嫣頷首,“很漂亮的。不過這花樣卻新鮮,頗有作畫的章法,不是尋常繡娘畫的吧?”

“那你猜是誰畫的?”

“徐秉均?”

“你怎麽一猜就中!”謝淑微覺詫然,又站起身提著裙子,將裙面展開給她瞧,果然清麗錯落,春意盎然。

阿嫣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昨日在照月堂時,老太妃說年節裏忙碌,尚未給府裏的女眷添春日的衣裳,讓武氏尋繡娘裁縫和布匹錦緞出來,回頭給每人都做幾身。後來眾人散了,武氏有事去外書房,阿嫣與謝淑同行,謝淑說她的春裙其實已經做好了,是她跟人打賭贏了三幅畫,繡在裙衫上,比尋常花樣新鮮得多。

說話時,得意誇耀之外不無歡喜。

阿嫣當時就覺得有貓膩。

而今看來,那個賭輸獻畫的就是徐秉均。

年少風華印在畫裙羅衣,可貴的不止是繡上去的這幅畫。阿嫣覷著已到議婚之齡,姿容漸麗的堂妹,趁著旁人在照看小謝奕,靠過去低聲揶揄道:“原來你跟著謝琤出門,不是為練弓馬射箭,而是去贏彩頭的。”

“兼而有之。”謝淑笑得心照不宣。

阿嫣亦笑,待謝奕玩夠了小兔子,領著他一道去碧風堂瞧婆母武氏。

……

其後數日間,謝珽仍未見蹤影。

阿嫣偷閑過後,便學起了勸桑禮的事。

她在京城時其實曾遠遠瞧過一次皇後親蠶之禮,那是禮部和內廷合力所辦,年年沿襲傳承,算是規矩之典範。而今王府辦勸桑禮,也是上承天子旨意,將帝後勸桑之意傳於治下百姓,除了規制降了許多,旁的大同小異,學起來不難。

武氏瞧她一點即通,自是欣慰。

這日陰雲遮蔽,從照月堂出來時就飄起了綿綿細雨。

阿嫣陪著武氏回碧風堂商議瑣事,恰好碰上了休沐回府的謝琤。

少年郎錦衣玉服,冒雨來時也沒打傘,進屋後伸手往臉上抹了一把,隨意甩去水珠後,頂著濕漉漉衣衫就往側間裏走來。見著案邊對茶議事的婆媳倆,拱手施禮問候過,頭發上的水珠順著腦門滾落,又隨手擦了甩去。

武氏看得皺眉,道:“這是從哪條水溝裏撈出的猴子,快去換身衣裳,下雨天也不知道避避。”

“反正回去還得淋,換起來多麻煩!”

謝琤坐在蒲團上,自斟茶來喝,笑嘻嘻道:“前陣子二哥抓著我們訓練,從都尉到新兵蛋子,被點到的都扔到水裏練了半天,又是滾泥塘又是爬沙地,起來也不讓換衣裳。比這慘多了。”

說罷,又想起什麽,說得更樂了,“徐秉均那小子在京城養尊處優的,滾泥塘的時候遲疑,還被踹了一腳。”

阿嫣聞言詫然,“他又挨訓啦?”

“沒,被踹下去就不嫌臟了,沖得比誰都猛,後來還奪了前三。”

“看來又有長進。”阿嫣莞爾。

大抵是這倆少年真的投緣,徐秉均恰好被分在謝琤所在的軍營,阿嫣每隔一陣就能從謝琤嘴裏聽到他的消息。譬如弓馬進步,譬如訓練時摔傷,譬如刀盾用得愈來愈熟練……斷續的消息拼湊起來,便可窺出徐秉均這數月間吃的苦和種種長進。

書香門第長大的少年,雖對縱馬疆場建功立業有過許多暢想,真被扔到軍營裏,每日要耐摔耐打的訓練,吃過不少的苦頭。

他愣是扛了下來,愈挫愈勇。

想來是頗令人欣慰的。

阿嫣徐徐研墨,又問了好些徐秉均的事。

末了,武氏一封帖子寫完,將筆擱在旁邊,視線便落到了謝琤的身上,“徐公子心性清雅,不止文墨俱佳,才華斐然,到了軍營也進步神速。倒是你,這陣子你二哥忙得顧不過來,我聽先生說,你前陣子險些把書院燒了?”

“沒、沒有!”謝琤趕緊擺手。

武氏臉上一沉,不怒自威。

片刻對視,謝琤終究縮了縮腦袋,不復方才慷慨談笑的模樣,只低頭覷著武氏,道:“書院裏前陣子鬧賊,偷了貴重東西。原本是我埋伏著想活捉了,結果徐家老三非要當跟屁蟲,差點驚走了飛賊。我忙著捉賊,他慌裏慌張拖後腿不說,還差點把屋子燒了。”

“那你就撇清了?”

“是我疏忽。既讓他當了跟屁蟲,本該盯緊了,不讓他壞事。”

武氏嗤了一聲,瞧他兩肩濕透,伸手想試試淋得如何。若水淋淋的,就該趕緊換了,免得著涼。

謝琤卻以為又要挨揍,騰的跳了起來。

“好了好了,往後我會留意。母親和二嫂忙吧,我去看看祖母。”說罷,轉過身撒腿就走,像是怕被叫住了挨訓。

阿嫣忍俊不禁,等謝琤走遠了才笑道:“三弟已很出色了。”

“他是年少氣盛,總得時時敲打幾句,免得不知天高地厚,做事失了分寸。”武氏將晾幹的帖子遞給她,臉上浮起笑意時,歲月風霜的眼角亦堆出些許皺紋,瞧著卻分外慈愛,“從前珽兒也很鬧騰,比他還頑劣。他父親在的時候,每個月總得揍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