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玩砸 在她耳梢輕輕啄了下,“騙人。”……(第3/4頁)

這樣聽來,倒是條血性的漢子。

河東麾下投軍的各有來路,饒州離河東千裏之遙,這劉照在邊塞灑熱血,家中妻兒卻遭人欺辱,報仇也是應當。

只不過——

“那他怎會跑去崢嶸嶺?”

“怪就怪在這裏。”朱九回頭,見劉照似又打起了歪主意,一腳將插在腳背的匕首踩下去,疼得那位冷汗直冒,續道:“他原想來河東,投靠昔日的袍澤,卻被原先的上鋒帶去了崢嶸嶺,接管那座山寨。之後,那人就沒了蹤影。”說罷,將兩人先前所在的折沖府說了,那上鋒竟還是個參軍,彼時才剛卸甲。

不過河東麾下兵馬極盛,這參軍並不起眼,朱九已經讓人遞信去查,暫且不知對方去處。

謝珽卻已皺起了眉。

軍中綱紀嚴明,選任將官時會查人品家世,卸甲前也會篩查。像參軍這種品級的,按理會有折沖都尉親自查其近況,上報無誤後,會尋個官職安排去處。那人暗中勾結匪類,卻能安穩無事的退出軍伍,背後怕是有人幫著遮掩。

那人在河東軍中定有些手腕。

這座山寨藏在梁勛的地盤,寨子卻離河東邊界不遠,能那樣輕易的跟謝瑁牽上線,背後金主想必不會眼生。

謝珽沉目,緩緩蹲在劉照跟前。

劉照原就是寨子被連根拔起後懷恨在心,今夜被謝珽重傷,捉了活口,此刻瞧見謝珽,立時勾起舊恨,目眥欲裂。

謝珽扯了扯嘴角,牙齒森白。

“不服啊?”他摸出隨身的匕首,唇邊仍掛著森寒的笑,隨手紮下去,痛得劉照幾乎痙攣。他的臉上卻仍沉靜,只是眸底寒色愈濃,居高臨下地盯著他,“養人總要用錢,哪來的?”

劉照滿頭冷汗,驚懼之下咬了咬牙。

謝珽回頭,攤開了手。

朱九立時會意,從小瓶中倒出一粒暗紅色的藥丸,放在謝珽掌心。而後拿了劍鞘,抵住劉照的下顎,逼他張嘴。

謝珽彈指,將藥丸投入口中。

暗室裏片刻安靜,謝珽好整以暇的等著,片刻之後,劉照大約是感覺到了藥丸之效,神情間忽而露出驚恐,掙紮似要往後躲。

“百金一粒的藥,這是王爺擡舉你。”

朱九歇夠了,趁著劉照在劇烈的痛楚與驚恐下意志稍弱,接著往後追問。沒多久,便擊潰劉照最後一點心防,將這幾年的銀錢來處盡數交代清楚,連同種種細節都悉數吐露。

謝珽聽罷,卻是臉色微變——

因那些訓養刺客的銀錢,八成來自河東。

……

阿嫣睡醒時,外面晨光初照。

她忙到很晚才回來睡,因謝珽不在身邊,只有玉泉和玉露作伴,睡得並不太踏實。這會兒趴在旁邊的短榻上,呼呼睡得正香,玉露卻已經起了身,備好熱水櫛巾,端了一盤早點進來。

見阿嫣睜眼,她便笑了笑,“王妃可巧醒了,倒省得奴婢再叫。這是剛出來的早飯,王妃起身梳洗,早點用吧。”

說著話,將漆盤擱在桌上,過來叫玉泉起床。

阿嫣睡眼惺忪,攏著頭發下榻穿鞋。

“外頭怎麽樣了?”

“昨晚後半夜官差們才趕來,不過是馬後炮,幫著清理東西罷了。好在官驛的後廚無恙,放才王爺和侍衛們用早飯,讓奴婢端來這些,王妃可放心吃。”

“他沒回來睡?”

“王爺中間回來了一陣,沒歇太久就走了,那會兒王妃睡得正熟呢。”玉露向來勤快,推醒了旁邊陪夜的玉泉,又倒水遞巾,伺候阿嫣梳洗後,三人一道用飯。

待吃飽了出門,外面晨光灑遍。

打鬥的痕跡都在昨晚留宿的客院周遭,這附近倒不至於太亂,初秋的晨光暖烘烘籠過來,鳥雀啾啾之間,昨晚的廝殺仿佛一夢。阿嫣循著昨晚走過的路去找司裕,才走到中途,就見謝珽帶著陸恪從旁邊的院子穿行過來,身姿峻拔,精神抖擻。

陸恪抱拳為禮,玉露玉泉各自屈膝。

謝珽很自然地在阿嫣跟前駐足,“去看司裕?”

“嗯。昨晚去的時候他在昏睡。”

“一起去。”謝珽淡聲說著,示意陸恪自去忙碌,而後攜了阿嫣的手,步入那座安置傷員的客院。

暗衛和侍衛們經了休整,已經各歸其職。

司裕躺在屋檐,正曬太陽。

瞧見阿嫣,他自屋頂一躍而下,站到她的面前,清冷的臉上勾出點笑,眉梢挑了挑,算是打招呼。

阿嫣不自覺也浮起了笑,“這般上躥下跳,看來果真沒有大事。你怎會忽然過來幫忙的?”

“正好路過。”司裕答得雲淡風輕。

阿嫣信以為真,又道:“昨晚看你昏睡在那裏,差點以為是受了重傷。”

司裕聞言,不自覺瞟了眼謝珽。

他當時雖沒避過謝珽的那一掌,事後回想,卻哪能不知原委?縱然知道謝珽沒安壞心,遭人偷襲終歸是讓人惱火的,他不想讓阿嫣跟夫家鬧不愉快,便只道:“是被惡賊打暈的,並非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