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坦白 綿密的親吻落在了唇上。(第3/3頁)

在祖父昔日居處,他也曾與她彈弄箜篌,那樣默契而心有靈犀的陪伴,亦極令她觸動。

她越來越喜歡這個男人,與剛嫁進去時的初衷徹底背離。那個清晨,謝珽忽然發瘋將她困在床榻親吻後,她甚至想過,倘若謝珽要成夫妻之實,她也是願意的。哪怕前路叵測,情勢交迫、群狼環伺之下,或許有朝一日她不得不離開王府,她也願意放肆一回。

這個夫君,早已不止是名分而已。

但曾姑姑的叮囑猶在耳畔。

阿嫣任由謝珽唆她手指,低聲道:“這兩日裏,夫君不在隨園,外頭有好些人造訪。”

“嗯。”謝珽含糊回應,反手握住她指尖,繾綣落在腰腹。

阿嫣沒躲,將永徽帝派內官三催四請,想讓他入宮面聖的事說了。見謝珽對此不以為意,似不甚放在心上,便又道:“夫君回來時,可曾聞到屋裏的藥味?”

這麽一提醒,謝珽倒是想起來了。

去審訊徐元傑之前,阿嫣曾讓他盯著秀容堂的郎中,說那人十分可疑。

謝珽記得,來京城的路上她身體不適,也曾提起請醫問藥調理身體的事情,言語間雖抱怨藥湯難喝,卻因那郎中是武氏引薦的,頗為信任。如今態度驟變,以她謹小慎微的行事,既說那人有貓膩,定是有了證據。

謝珽心頭微沉,旖旎心思隨之稍稍收斂。

“你那日診脈時郎中怎麽說?”他神色稍肅,抱著阿嫣坐了身,卻仍貪戀滿懷柔軟,摟在懷裏不肯撒手。

阿嫣任他擺弄,將事情徐徐道明。

曾媚筠的醫術沒得挑,又是看著阿嫣長大的,熟知身體脈象,她的話毋庸半點置疑。

謝珽原以為是郎中包藏禍心,在藥方上做手腳,令阿嫣身體不適,被京城的郎中察覺了出來。聽她說禍根早已埋下,那郎中故意包庇糊弄,試圖瞞天過海,神情漸漸就冷沉了下來。

“是有人蓄意為之?”

阿嫣點了點頭,“我入口的東西向來留心,不至於長年累月的出岔子,想必是在隱蔽處藏了什麽東西,日子久了侵及體膚,令身體有損。能靠著散出的味兒傷人,這藥必定不簡單,怕是費了不少功夫。”

“能配藥的人不少,但能把手伸進春波苑的卻不多。”謝珽清晰記得阿嫣月事時的難熬模樣,不自覺伸手貼向她小腹,臉上籠起怒意,“郎中我已命人扣押,想必此時口信已經送達,回去後定須嚴查!至於背後主使,你可有猜測?”

阿嫣咬了咬唇,微微遲疑。

她做事向來講求實據,哪怕心裏有猜疑,也得拿到些證據才可宣之於人,免得無憑無據,說出來徒生是非。

尤其這事關乎王府的後宅。

鄭吟秋在謝珽心中分量如何姑且不論,老太妃是他的親祖母,二房的高氏是謝礪的發妻,即便拋開二十余年相處的交情,為著闔家齊心協力,謝珽也會敬著嬸母幾分。這兩人在王府後院裏的分量僅次於武氏,一旦鬧出事情,還會將謝礪父子和謝巍牽扯進來。

朝廷裏前朝後宮彼此牽系,王府亦然,謝礪和謝巍若心生不滿,動搖的將是河東軍政。

相較之下,她只是強賜來的王妃。

哪怕謝珽生了情意,願意將她護在身後,這點時日未久的夫妻情分和軍政孰輕孰重,誰也拿不準。

秦念月的前車之鑒尚未遠去,郡主舊部尚且棘手,若將謝家兩位叔叔也牽扯進來,她實在不知謝珽會如何看待這件事。更何況,朝堂上錯綜復雜,謝珽所謀遠大,須河東眾將歸心扶持,此時更不可生亂。

阿嫣垂眸,目光落在他的指尖。

謝珽捧起她的臉,覺出她內心的遲疑,“你有猜測,是不是?”

“只是猜測。”她低聲道。

“不敢說?”

阿嫣擡眸對上他的視線,抿了抿唇。

謝珽素知她的心性,瞧著這情形,焉能猜不出她的顧忌?冷硬含怒的臉上浮起稍許溫柔,他伸臂將她圈在懷裏,神情亦鄭重起來,“我既陪你回門,眾目睽睽的認了夫妻身份,就是打算護你一輩子的。你有任何猜測,盡可同我說明白。”

“我們倆是一夥的,不必顧忌。”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握,語氣如同呵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