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處置 剩鄭吟秋跪在原地,如同跌入冰窖……(第2/4頁)

這會兒老實招供,亦將前後經過理清。

……

事情始於皇家賜婚。

武氏答應娶楚家女為王妃後,不止老太妃大為光火,亦令鄭家祖孫倆極為憤怒。畢竟,在那之前,老太妃早已透露了態度,想將鄭吟秋娶到身邊作伴。只是武氏一直不應,謝珽又四處奔波不怎麽著家,老太妃想跟孫兒提都沒機會。

等謝珽有了空,婚事卻砸了過來。

老太妃為此很是惱火,多年積攢的對兒媳的不滿也幾乎到了巔峰,因府裏不方便,只在回娘家時狠狠抱怨。

鄭吟秋聽罷,遂生投毒之心。

反正謝家跟皇室的過節擺在那裏,謝珽母子即便答應了婚事,定也不會真拿她當王妃來待。那楚家女嫁過來不過是占個名頭而已,實則勢單力薄。且魏州與京城千裏之遙,以謝珽的忙碌和冷傲,斷乎不會陪她回門。只要打點好郎中,一兩年內掏空根底,能神不知鬼不覺。

鄭吟秋思量既定,便暗中尋了方子制成藥丸,讓周林去尋花匠,借春波苑修繕之際藏在書案上。

威逼利誘,無往不利。

一切都悄無聲息,阿嫣住進春波苑後,確實也毫無察覺。後來藥效漸生,因那藥是長年累月浸潤肌膚,且魏州的郎中絲毫不知阿嫣最初的底細,哪怕有診過脈的,也不曾察覺異常。再後來症狀漸顯,因阿嫣兩番受驚,又混了過去。

直到武氏引薦了甘郎中。

事情走到這地步,與鄭吟秋最初的預想便有了偏差。

她沒想到,楚家女鬧出那樣的荒唐事嫁過來,竟還能在鐵石心腸的謝珽手裏爭得立足之地,更令武氏珍重善待。甘郎中畢竟是婦科聖手,診脈一兩回未必察覺端倪,時日久了總要露餡的。為保無虞,她借診病之機買通甘郎中,仍是威逼利誘,令其瞞天過海。

甘郎中依命而行。

鄭吟秋暗自松了口氣,想著再等上半年就能得償所願,仍覺勝券在握。

哪料謝珽橫掃隴右,竟帶了阿嫣回京!

這一下,鄭吟秋徹底坐不住了。

楚家畢竟是太師門第,有太醫照料的,阿嫣那病症總未好轉,到時候但凡請了相熟的太醫診脈,底細必定泄露無疑。畢竟是在王府做手腳的事,查出來不好交代,鄭吟秋沒了法子,情急之下,只能求助於祖母。

鄭老夫人大驚失色,但事已至此,只能幫著隱瞞,先下手為強,將甘郎中除去。

反正藥丸隱蔽,只要阿嫣查不到實據,就難以輕易撼動身為望族的鄭家。

更別說謝珽另有新歡,未必會為她大動幹戈。

祖孫倆暗存僥幸,動而不急。

直到此刻一切皆被戳破。

碧兒的聲音落下,側廳裏驟然陷入片刻死寂,鄭老夫人實在沒撐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幾乎撲倒在地。慌得鄭元語趕緊過去扶住,一道跪在旁邊。

前情既已吐露殆盡,許多事便可接著深查人證物證,抵賴已然無用。

鄭元語恨惱孫女的糊塗與欺瞞,卻也無可挽回,只能含淚跪地道:“是卑職治家不嚴,鬧出這等糊塗的事也毫不知情,實在罪該萬死。卑職自請辭去刺史之職,還望王爺念在卑職犬馬一生,從輕發落。”

年逾六旬的老者,平素辦事勤懇細致,對魏州確實出力極多。

但這種罪責,終不能代為受過。

謝珽沉著臉挪開目光,只看向鄭吟秋祖孫,“認罪嗎?若不認,再提人證。”

滿屋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鄭老夫人幽幽嘆了口氣,低聲道:“是老身一時糊塗,請王爺責罰。”說罷,周遭片刻安靜,才停鄭吟秋低聲道:“民女一時糊塗,鬼迷心竅,甘願領罪。”

謝珽遂問張參軍:“按律,她倆當如何判處?”

“甘郎中的事是蓄意謀殺。按律,謀議者徒三年,已殺傷者絞,已殺死者斬。”

“在王府投毒之事,罪當兩重。其一不睦,太妃與鄭刺史是親姐弟,王妃於鄭吟秋而言,序屬表嫂,蓄意謀害當流二千裏。其二,王妃身為一品誥命,身份尊貴,鄭吟秋一介白身,蓄意投毒謀害,是為不義。按律,凡預謀者流二千裏,已傷害者絞,已殺害者皆斬。此二者,皆屬十惡不赦之罪。”

張參軍拱手回稟,神情肅然。

鄭吟秋聞言,赫然色變,求助般看向了老太妃。

那位縱然深恨鄭家肆意妄為,瞞著她捅出這麽大的簍子,真聽到兩個絞刑,到底坐不住了,起身道:“吟秋如此行事,確實糊塗。好在如今已止住了,只消好生調養,終是能調理過來的。如此判罪,是不是重了點?”

“眼下既已傷害,便可據此判定。”

張參軍姿態恭敬之極,態度卻沒半點動搖。

老太妃被噎住,只看向謝珽。

謝珽冷沉的眼睛掃過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