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頁)

謝青鶴只得隨行。按下飛鳶之時,順便把時顏魔花藏在了飛鳶之後。

駕乘飛鳶的卻不是上官時宜的“故人”,而是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身著錦衣,襟前全是血漬,一副逃難的模樣。他見上官時宜從雲上飛落,身負長槍,一身瀟灑,滿眼都是不認識的迷茫與困惑,隨後看見從天而降的謝青鶴,頓時眼前一亮:“大師兄!”

謝青鶴也很驚訝:“原師弟。”

見原雁山不認識上官時宜,謝青鶴介紹道:“這是家師上……”

“弟子有眼不識泰山!”不等謝青鶴說完,原雁山已屈膝下拜,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頭,“弟子原雁山,雲荒門下,師從素清道人一脈。拜見上官掌門。”

“無須多禮,快請起。”上官時宜很和藹,“你師父近日可好?倒是許久不見了。”

雲荒門中與上官時宜有舊的實為三客道人,早已作古多年。素清道人是三客道人門下弟子,上官時宜不認識再晚一輩的原雁山也很尋常。原雁山能乘駕飛鳶,自然也學了寒江劍派的基礎修法,關系是比較親近的,所以才會稱呼謝青鶴為“大師兄”。

“弟子此行原本是往寒山求援。”

“魔門再現江湖,已屠滅紫氣門、金光派與盤谷山莊,我雲荒與盤谷山莊世代姻親,掌門真人派了諸弟子前往盤谷山莊救援……”說到這裏,原雁山眼淚簌簌而下,“魔門勢大,實在抵擋不住。門內只有弟子能乘駕飛鳶,掌門真人便遣弟子速速前往寒山求救。”

他伏在地上一連磕了幾個頭,哭道:“求上官前輩慈悲!”

上官時宜不問原雁山戰況如何,反而問謝青鶴:“花呢?”

謝青鶴將時顏魔花捧了出來,也明白了上官時宜的遲疑之處:“雲荒在南,魔氣在北。”

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若去雲荒救援,就得暫時不管魔氣。若去封殺魔氣,雲荒只怕就要死絕滿門。謝青鶴說:“也不急於一時?”這花開了好幾天了,也沒見師父急吼吼地出門除魔?

“難道這魔教中人還能跟魔氣聯系起來,玩圍魏救趙的把戲?”謝青鶴有些不信。

他們要去尋找的魔氣,與攻打屠殺雲荒的魔教中人,完全就不是同一種。

魔氣是因人與修士才生出的怨念,魔教中人則是專門修魔的武夫或說修士。這些年,謝青鶴跟魔教弟子打過交道,反正魔教弟子也打不過他,他是不怎麽放在眼裏。但是,玄而又玄的魔氣,他就沒見識過了。

上官時宜搖頭,說:“魔氣鼎盛,魔修自然猖狂。青鶴吾徒,不可掉以輕心。”

他站在原地,北望魔氣,南望雲荒。謝青鶴手裏捧著的時顏魔花寂靜盛放,嬌艷無比,渾身血汙的原雁山眼淚簌簌,額上還帶著磕破的慘烈血跡。

“搖擺不定,便生心魔。”上官時宜說。

“師父往南,弟子向北而行。以師父修為,何懼幾個跳梁小醜?弟子先行一步確定魔氣位置,若能封殺便殺了,封殺不了再請師父出手。”謝青鶴思路一直都很清晰,絕不讓師父獨自去封魔。

上官時宜沒好氣地說:“你先行一步,我往哪處尋你?”

謝青鶴笑道:“師父活捉一個魔修,自然知道哪裏找我。”時顏魔花與魔修都能準確尋找到魔氣鼎盛之處,以上官時宜的手段,不愁捉不住魔修。

上官時宜略有遲疑,原雁山又砰砰磕頭:“求前輩慈悲!”

“青鶴吾徒。”上官時宜褪下腕上手串,交給謝青鶴,“千萬小心。”

“也請師父保重。”謝青鶴再次捏訣喚出彩虹橋,輕輕一掌,送恩師飛鳶上天。

上官時宜的飛鳶倏地飛入雲霄,朝著南邊雲荒所在飛去。

原雁山這才慌忙爬起來:“大師兄,我就不……”

“你慢慢滑回去吧。別著急,家師已經過去了。也別想著去追,追不上。”謝青鶴說。

一番話把原雁山給噎得吭哧吭哧說不出話來,只好彎腰施禮,說:“他日再上寒山拜見。”

看著原雁山沿著水域晃晃悠悠地滑出去,謝青鶴搖搖頭。駕乘飛鳶是要看天分的,這原雁山明顯就滑得不大好。還想越過密林與大山,千裏迢迢去寒山求援,簡直是作死。

他托起時顏魔花,正要上飛鳶離開,突然聽見遠處有婦人的尖叫聲。

這地方恰是一片灘塗。

水流縱橫之地,就有魔物暗中窺伺。

謝青鶴撇下飛鳶,手捧時顏魔花,一手負劍,朝著有異響的方向尋去。

這世上大大小小的魔物不計其數,其中就有能夠模擬婦人嬰孩哭泣的怪東西,常有不知情的好心人中招。一路踏水而行,飄行半裏之外,也不曾看見魔物蹤影。反倒是看見幾個黑衣人,光天化日之下追殺幾個女子,路上已經倒下幾具女護衛的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