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第2/2頁)

清早去時太後冷冷淡淡,只與明箏說了幾句話,幾乎沒怎麽理會她。可適才在禦花園,又兩次賜酒過來,——尋常夫人不過得賜一盞,她這兩盞酒,不管怎麽猜度,都有深意在裏頭。

明箏呷了一口溫茶,含笑撫了撫她鬢發,“今日表現得很好,太後娘娘瞧似是挺喜歡你的。”

梁芷薇臉蛋通紅,是適才的酒意發散,也是心裏緊張太過,她伏在明箏膝上,啞聲道:“嫂子,我怕……萬一太後娘娘應了,侯爺卻不同意……我這臉往哪放?我又怕,萬一真要和他……我連他是什麽人也不清楚,萬一他好勇鬥狠,還打女人……哥哥說,他脾氣怪異得很,動不動要打要殺的。”

說得明箏笑起來,“別聽你哥哥的,侯爺乃是軍中統帥,治軍打仗,自然是要嚴厲些的。我跟娘都打聽過了,侯爺為人正派,憫上恤下,是個好人。至於樣貌……將來若當真說成了,不怕見不著。”

明箏安撫了芷薇,轉頭看向車簾外時,卻是面色沉重。

太後不喜,……一個深宮沉浮了大半輩子、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當面表達了不喜之情,梁家對太後過往的得罪,可見不淺。

而這一切,仿佛梁家還一無所知。老太太歡歡喜喜盼著攀上嘉遠侯成就良緣,梁霄渾渾噩噩還不屑與其為伍。而她憑著一腔孤勇將此事運作至此,到底是對是錯,此刻她心底一片迷茫。

車馬穿過東長安街,正午民間街市正是繁華時候,商販沿街叫賣,行人絡繹不絕。承安伯府車前馬後盡是扈擁,人們遠遠看見便會小心避讓。

可偏有個孩子,原在路邊觀望,不知給誰推了一把,直挺挺栽向街心。

在眾人驚呼、馬匹長嘶、侍衛呼喝萬般急切的一瞬。

只見街心不知從哪裏奔出個月裙白衫的年輕女子。

她以翩然姿態落入街心,以自己柔弱之軀護住了那險些被馬蹄踐踏的可憐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