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第2/3頁)

尚小樓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猩紅如鉤,陰寒如鬼魅,透著森森寒意,說道,“所以你就背叛了我。”

尚小樓將槍口對準傅辰梁,兩個黑黑槍口似要吞人的山洞,對持著,不知哪一方的子彈飛的更快一些。

但下一秒,尚小樓的槍口就忽然對準關泊雅的頭,他心中有妒火,眼底的火燒得熾烈,似滔天孽火下墜人間,霧沉沉的黑眸吐著恨極的血,爬滿血絲。

尚小樓就像一只身陷絕境的困獸,唯一有可拯救他的就是站在雪地巖岸上的青年,但青年不曾拋卻一絲柔和的眼波,冰冷的視線恍若給他下了死刑。

尚小樓的牙齒磨得嘎吱地響,他恨極了,恨不得毀了這一切。

他要殺了關泊雅,殺死沈清川唯一心裏的摯愛。

他要和哥哥不死不休,想到這尚小樓就莫名的興奮,連同拿槍的手也激動得微微顫抖。

只是,在他扣下扣板電光火花瞬間。

“砰!——”

“砰!——”

兩記槍聲驚起海鳥拍翼亂飛,在空中抖落幾根雪白雪白的羽毛。

尚小樓的子彈射中的不是關泊雅,而是沈清川,更應該說,是沈清川擋在了襲來的子彈。

兩槍同時響起,另一槍不是尚小樓開槍,也不是傅辰梁開槍,是有人躲在暗處開槍,射中了沈清川。

其實那人瞄準的是關泊雅,誰都沒有料到,沈清川卻似察覺到危險,陡然地張開雙臂擋在關泊雅身前。

意外發生得太迅速了,沈清川的動作也太迅速了。

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包括關泊雅也反應不過,只聽見擋在他前面的沈清川發出一悶聲。

“砰!——”

第二槍又響起了,沈清川死死地護住關泊雅,他的嘴角洇出一絲血,順著雪白秀氣的下巴滑下,墜落雪地,血跡斑斑。

在眾人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關泊雅和沈清川腳邊的一塊巖石埋著的炸/藥,忽然炸開,碎石亂飛,遍地殘肢。

一擊又一擊,明顯的要致兩人於死地。

關泊雅身手好,他圈住沈清川到自己的懷裏,將他護在身下,將一切亂石碎巖都用寬厚的後背擋住。

但還是不抵炸/彈的威力,兩人跌入海浪之中。

“清川!”傅辰梁急得大喊一聲。

“哥哥!”尚小樓目眥盡裂,眼角邊似要流出一絲血。

“三弟!”齊齊喊這聲的沈克遠和沈逸梵,他們得救了也遲遲不肯離開,視線一直盯著沈清川。

在看到沈清川為關泊雅擋槍的那一瞬間,若不是沈克遠懷裏還抱著沈澤,他都要沖過去,沈逸梵冒著槍林彈雨跳沖過去,可是還是遲了一步。

“關爺!”老九急得也大喊了一聲。

他不似傅辰梁和尚小樓那般方寸大亂,眼睛視線四處搜尋可疑人物,終於發現一巖石堆後面有一鬼鬼祟祟的瘦小漢子,叫人將其逮住綁起來。

尚小樓顧不得滿地血汙殘肢,他幾乎四肢俱用,用十分狼狽的姿態跑過去,心神俱焚,那一炸,似乎也把他的魂魄炸毀了。

若不是有緊跟在他身後的陳副官,死死地抱住他,尚小樓幾乎要跳下滿是黑漆漆礁石的海岸。

“哥哥!”喊聲幾乎是撕心裂肺。

雪浪席卷一下又一下,兇狠地拍打嶙峋礁石,似吞噬一切生命的海獸,不給他人一絲活命的機會,對任何跌落它口中的,無論是巖石還是人,都要咀嚼得一幹二凈。

沈清川中槍了,不知道傷到哪裏,在炸/彈引/爆那一刻,關泊雅死死地護住他,跌落礁石時,也死死地用手臂用軀體護住沈清川的頭顱頸脖,關泊雅任憑一切碎石砸到他的後背,任憑一切嶙峋鋒利如刀的礁石撞到他身上。

關泊雅跌落海中,還昏迷的前一刻,他放開了沈清川,因為他的腳邊還綁著一袋子重重的石子,拖拽著他往海底下沉。

沈清川也顧不得身上的槍傷,從窟窿裏溢散出來的血絲,分不清是他溢散到海水中鮮血多一點,還是渾身是傷的關泊雅多一點。

鹹鹹海水浸泡傷口,翻湧起的痛意讓沈清川保持清醒,他不得不清醒。

沈清川拽拉著關泊雅的衣襟,浮到海面,攥取氧氣,又被一個猛浪撲打過來,劈頭蓋臉地下來,似一只無形有力的大手要要把他摁下海面。

他負傷冰冷交錯,感受到體力正一點點要被耗盡,他拽不起關泊雅,分不清臉上的是鹹濕的海水還是冰冷冷的淚水。

沈清川深吸一口氣,又潛下海水,給關泊雅渡了一口/活命的氣,就憋著鼻口,潛下水用緊握在手中的匕首割斷綁在關泊雅腳下的繩索,那一袋子石子緩緩地落入深入不測的海底,像是被一巨大張口的黑洞吞噬。

沈清川的肺幾乎就要炸了,已經是到極限,失血失溫,手在發抖,他拖拽著關泊雅往上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