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喜(第2/3頁)
爹爹臉上一點也沒有自己女兒被比下去的不快,還打趣著問他:“哦?為何?”
“不瞞老師。”他笑道,“程姑娘她……她哪都可愛,孤很喜歡。”
雖然之後,太子表哥還是因為種種原因與她定了親,可她知道,她輸給了程嘉禾。
幸好程嘉禾是個傻蛋,喜歡一個她不要的破落戶,這輩子也別想再在她面前擡頭。
可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在打她臉一般,她不要的破落戶卻成了大鄴丞相,群臣之首。
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起初她只是想處處勝過程嘉禾,久而久之這份不甘心變了味,只要程嘉禾又一點好,她便渾身不痛快。
讓程嘉禾過得不好仿佛成了她的執念。她的驕傲不允許程嘉禾有一點比她好。
可程嘉禾偏就過得很好。
明明是罪臣之女,卻因有個位高權重的丈夫,即便是三皇子妃也不敢輕易小瞧了她。
那些見風使舵之人,變嘴臉最快,圍著她嘉禾長嘉禾短的,仿佛她們之間有多熟識似的,無非是想賣沈雲亭一個人情,討些便宜罷了。
賞梅宴結束,她那位丞相夫君還親自過來接她回府。
銀朱看著嘉禾離去的背影,手心被指尖掐出了紅印,眸色晦暗不明,仿佛陷入了深思。她不會輸的,永遠。
*
這幾日沈雲亭早出晚歸幾乎忙得不見蹤影,嘉禾沒想到賞梅宴結束,沈雲亭竟會過來。
嘉禾小步跑到他身旁,笑著問他:“你怎地過來了?是來接我?”
沈雲亭輕描淡寫地道:“恰巧路過,順便。”
嘉禾望向馬車車輪上的泥,心想這個順便還真繞了不少路。
“別愣著,走吧。”沈雲亭伸手扶著嘉禾上了馬車,馬車軲轆軲轆駛回丞相府。
今早剛折騰了一番,緊接著又去赴了賞梅宴,嘉禾坐在馬車上,聽著馬車車輪與地面規律的摩擦聲,竟覺有些困倦。
她昏昏沉沉地揉了揉眼睛,靠著馬車車壁睡了過去。
沈雲亭看向她,隨著馬車擺動,一垂一垂的腦袋,輕嘆一聲,將她半個身子輕放到自己腿上。
嘉禾伏在他腿上,睡得很沉,輕輕呼著氣發出微鼾聲。
沈雲亭撫了撫她為他盤成婦人髻的烏發,從袖間取出一支金玉桃花簪,輕輕簪進她盤起的烏發中。
馬車一顛一顛地駛到了丞相府。嘉禾幽幽地從沈雲亭膝上醒了過來,半夢半醒下了馬車,走回了房。
她坐到鏡前正要梳洗,擡頭卻看見鏡中的自己仿佛有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嘉禾微微一愣,視線聚在了烏發間多出的那根簪子。
以玉為身,金做點綴,上嵌金絲纏成的盛放桃花,精致非常。
嘉禾驚喜轉向沈雲亭。
猜到她想問什麽,沈雲亭答了句:“嗯。”是他送的。
桃花簪寓意取自桃夭,忘日後能與她夫妻美滿和順,一家和睦,子嗣旺盛。
她笑得那麽開懷,想來是明白他的心意的。
夜色漸深,燭火昏黃,沈雲亭走至她身前,替她卸下釵鬟,她的青絲散在腰際,朦朧的眼睛正對著他。
嘉禾雙手搭在他脖頸處:“你好像變了。”
“嗯?”沈雲亭解開她長裙上的系繩。
“變得喜歡我了一點。”嘉禾盯著他道。
沈雲亭抱起她,輕放到臥榻上,頓了許久,看著臥榻上已經閉上眼熟睡的人,道:“沒變。”也不止一點。
他輕輕在她卷翹的眼睫上落下一吻。如若早知道死了再睜眼就能看見你,他一定不會等那麽那麽久,早些來見你。
如若能回到相遇之初便好了,你讓我擡頭看看你,我一定聽話擡頭。
嘉禾沉沉睡去,沉睡間一段新的記憶似奔騰浪潮向她湧來,擠進她的腦海。浪潮逐漸退去,記憶中的畫面緩緩映在腦海。
天光微露,丞相府臥房,她躺在臥榻上昏昏沉沉精神不濟,也不知是為何,她已經連著好幾日都似這般混沌困倦。
先前的病根沒斷,如今又添了新疾,鏡中的她,臉頰肉眼可見的蒼白消瘦。她撐著疲乏的身子起身。
半芹送端來了早膳,沒有油膩之物,只是些清粥小菜,她卻沒什麽胃口。許是前幾日吃壞了東西,這幾日晨起胸口隱隱發悶想吐。
半芹看著她消瘦的樣子發愁,勸道:“夫人多少用一點。”
她抿了抿唇,依言喝了些清粥,只不過才剛喝了一口,便從胃裏泛起一股惡心,忍不住吐了起來。
她吐得厲害,本就沒吃什麽東西,便是吐也吐不出東西,只在一邊不停幹嘔。
半芹見狀忙上前扶她回了臥榻休息,替她尋了大夫過來,又親自跑去外頭找沈雲亭回府。
大夫比沈雲亭先到府裏,隔著紗帳替她把脈。
她捂著泛酸的胸口,雙眼有氣無力看向大夫,蹙著眉問:“我……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