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相親(第2/3頁)

剛轉頭,卻意外在花燈會遇到了熟人。

女扮男裝的玉箏公主似是與婢女走散了,混在人堆裏正不知所措。

玉箏公主是延慶帝最小的女兒,是太子的胞妹,因純儀皇後懷她之時身子已經不太好了,早產誕下了她。

她自幼體弱多病,帶有喘疾,總是蔫著一張蒼白的小臉,延慶帝對她呵護備至,生怕她多吹一點風,不許她隨意出門走動。

這次出來看燈會,估摸著是從宮裏偷跑出來的。

玉箏公主看見兩個熟人,倉皇失措的樣子頓時沒了,高興地朝嘉禾和程景玄跑了過來。

程景玄低頭朝玉箏公主看了眼:“病秧子,你好好的不在宮裏待著,跑出來做什麽?”

“臭武夫,要你管!”玉箏公主回敬道。

嘉禾看著面前劍拔弩張的兩人,想起這兩人從小就看不慣彼此,一見面就吵。

玉箏公主揚起臉蛋道:“本宮在此遊玩,正好在此遇著你們兄妹倆,大家都是熟人,便一起走吧。”

“哼,別是自己笨,和婢女走散了。”程景玄嗤笑一聲。

“你閉嘴。”玉箏公主瞪他,“我們走吧。”

程景玄瞥她一眼,沒再說話,自顧自走在前頭,給妹妹和公主開路。

玉箏公主與嘉禾兩人並排走在程景玄身後。

玉箏公主體弱風一吹便容易咳嗽,嘉禾脫下自己藕粉繡荷鬥篷罩在玉箏公主身上替她擋風。

玉箏公主看了她一眼,緊了緊嘉禾披在她身上的鬥篷。

嘉禾同玉箏公主只算點頭之交,平日除寒暄外並不多話。

今日兩人同行,玉箏公主主動同嘉禾搭話道:“程三,銀朱及笄宴上的事我有所耳聞,聽說你當眾扔了沈二的簪子。”

“做得好!本公主對你刮目相看。”玉箏公主道,“我們女子就該有骨氣,人家既然不喜歡,何必要熱臉貼那冷屁股。沒得反倒讓人家瞧不起你。”

嘉禾點頭應了聲:“嗯。”她追著沈雲亭跑了十幾年,沈雲亭從來沒將她放在眼裏。多少也是因為她毫無底線原則地將沈雲亭放在第一位。

想要得到別人的愛,先要懂得愛自己。這個簡單的道理她聽過無數回,卻在自己徹底死過一回了才漸漸明白。

程景玄走在前面,聽見玉箏公主的話,哼了一聲:“教訓別人倒是頭頭是道,你怎麽不想想你自己,整日說將來要嫁給唐律這個斯文敗類。”

“唐律是個謙謙君子。”玉箏公主氣道。

程景玄沉著臉反駁了句:“我看不出來。”

“你……”玉箏氣得呼哧呼哧喘了起來。

她本就有喘病,這一喘便停不下來了,臉上頓時汗如雨下。

程景玄沒想到會變成這副樣子,頓時又愧疚又著急,背起玉箏,對嘉禾道:“阿妹你在這等我,我先背病秧子去找大夫……”

說罷背著喘得厲害的玉箏公主,頭也不回地跑了。

嘉禾望著阿兄緊張到要命的背影,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前世她與沈雲亭成婚後不久,玉箏公主嫁給了禮部尚書之子唐律,許是因為胎裏帶來的痼疾,不易有子嗣,唐律以此為借口納了公主身邊好幾個婢女當通房。沒過多久玉箏公主便因此郁郁而終。

嘉禾瞥了眼自家阿兄,她知道阿兄床頭還藏著玉箏公主小時候送他的小香包。可偏偏玉箏公主不喜練武之人只喜歡讀書人。

*

阿兄帶著玉箏走了,嘉禾漫無目的地遊蕩在燈會上。人群熙熙攘攘,她站在大街中央忽然油然而生一種無力的孤獨感。

重生對她而言到底算什麽?她就像這世上的一粒塵埃,普通且渺小,為歷史洪流所驅趕,明知未來會發生什麽,卻仿佛無力改變。

嘉禾正晃神,有人上前拍了拍她的後肩。嘉禾轉身,拍她後肩的是方才猜燈謎處的小販。

他將今日花燈節上作為彩頭的花燈遞到嘉禾手上:“姑娘,這個送你。”

嘉禾低頭看著手裏的花燈莫名其妙,無緣無故的他做什麽要給她花燈?

小販解釋道:“我看你阿兄猜那麽多次都沒猜中,這用來猜燈謎的錢都夠買十盞燈了,實在有點過意不去,這花燈就送你了。”

奇怪,明明方才阿兄猜不中燈謎想問他買燈,他還口氣強硬地回絕說,猜不中謎底給多少錢他都不賣的。

嘉禾皺眉,還想再問,那小販卻已經跑遠了。

巷口轉角處,銀色蓮冠的清雋男子靜靜地注視著嘉禾。

猜燈謎的小販跑到他身旁:“郎君,我已按照你的吩咐,把你猜中的彩頭送給那位姑娘了。”

沈雲亭朝他點了下頭,從袖中摸出一錠銀兩給了他。

小販將銀兩收進錢袋,高興地謝過沈雲亭:“多謝郎君。”

道完謝後,還不忘提點沈雲亭一兩句:“郎君既是喜歡人家姑娘,親自將彩頭送給她豈不更好?托別人送,人家姑娘也不知道你愛慕她,豈不是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