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折磨(第2/3頁)

她沒有理由讓太子接納這樣的自己。

戌時掌燈之刻,玉箏喘病犯了先行回了公主府。嘉禾想清楚一切,起身朝沈府後院走去。

沈府正堂因壽宴而熱鬧非凡,後院卻在夜色下靜謐非常。

去往沈府後院的路,前世今生走過無數回,嘉禾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通過幽長曲折的長廊,走進後院小亭,太子尚未過來,嘉禾撣了撣石凳上的積灰,提裙坐下。

殘夏之夜,微風吹著棗樹枝葉,發出沙沙摩擦聲,樹上蟬鳴聲陣陣,細細蟬鳴聲中似還伴著男子深沉的呼吸聲。

這樣的呼吸聲,嘉禾三輩子聽過無數回,堵上耳朵也能辨出來是沈雲亭的。

嘉禾皺眉警覺,循聲望去。

呼吸聲似是從假山那頭傳出來的,嘉禾朝假山那頭喚了聲:“大人?”

無人回應,呼吸聲戛然而止。

嘉禾不放心又喚了一聲:“沈雲亭。”

還是無人應。

奇怪。

嘉禾起身朝假山走去,她仔細地環視了一周,在小池旁的假山前瞥見了沈雲亭素色上衣的衣袂。

她往前走了幾步,尋到了靠在假山石縫裏喘氣的沈雲亭。

殘夏之夜,並非很熱,可沈雲亭整件衣衫都被汗打得濕透了,他額頭的汗順著垂在肩際的發滾落,面色慘白中透著異樣的紅。

他的樣子像是病了,可又不怎麽像。

嘉禾忙問:“你怎麽了?”

“別過來。”沈雲亭閉上眼低沉道,“走遠點。”

嘉禾蹙眉,走近了一步:“可是你這個樣子,分明像是病了。你三翻四次救我,我若棄你於不顧,豈非忘恩負義?”

沈雲亭緩緩睜眼,眼前他貪戀已久的人近在咫尺,他覺得自己此刻是火,是想將她吞噬掉的火。

殘存的理智在她面前潰不成軍。

嘉禾一直蹙著眉,從袖中拿出繡帕遞給沈雲亭,抿了抿嫣唇關切道:“你先擦擦汗,我替你去找大……夫……唔。”

一句話未說完唇被堵上了,以壓倒性的力量。她似暴風雨中嬌弱的小花,抵抗不了來勢兇猛地暴風雨,全面徹底地被瘋狂的暴風雨所侵襲。

正當此時,從不遠處小亭傳來太子帶風的步伐聲。太子朝小亭周圍喚了聲:“程姑娘,你在嗎?”

她在,可她沒法出聲,也動彈不得。她正被另一個男人貪婪地吃著唇。

太子身旁的侍從疑惑道:“奇怪,方才明明聽說程姑娘來了後院的,怎麽現下不見人了?”

太子朝外走了幾步,走到假山跟前,望向四周沒見到人,失落道:“許是有事先走開了,也說不定。”

侍從道:“屬下去前廳找找看。”

臨近秋日,夜風漸大,風吹枝頭之聲,蟬鳴聲,似還有輕微的嘖嘖水聲,這聲音有些奇怪,然太子未做深想,只當那是池中遊魚戲水拍石之聲。

太子回侍從道:“孤同你一塊去。”

太子與侍從的腳步聲漸遠,嘉禾被抵在假山石縫內,眼睛裏沁出淚水。沈雲亭迷離地睜眼,模糊看見嘉禾眼裏的水光,心底閃過一絲清醒,就在箭在弦上之時,沈雲亭松開了她。

嘉禾被鉗制的手得到解放,她擡手狠狠給了沈雲亭一巴掌:“混蛋。”

“對……不起。”沈雲亭斷斷續續出聲,“對、對不起,對……不起,我……”

嘉禾脫了力腿發軟順著假山石壁坐倒在地上,擡手用力擦掉唇上一層水漬,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到手背上,諷道:“惡心透了。”

沈雲亭呼吸起伏,聽著她的話,顫著手扶住假山壁,離她三尺遠。身如火灼心裏鈍痛,他啞著聲告訴她:“程令芝給你的那、那杯……酒有……問題。”

嘉禾止了淚,擡頭看向他愣怔。程令芝給她的那杯酒,沈雲亭喝了。

“她在酒裏……下了……合歡散。”沈雲亭隱忍到極限,幾乎快要發不出聲音。

嘉禾睜大了眼,看到沈雲亭這幅模樣,心裏沒來由的害怕,合歡散藥性烈,且無藥可解,若是不得到抒解,輕則元氣大傷,重則後果不堪設想。

程令芝給她下這種東西,不是想毀她清白,便是想要她死,惡毒至極。可眼下這藥被沈雲亭吃了,藥性發作難以自控,輕薄了她,但尚存一絲理智,沒有輕薄到底。

“別……怕。”沈雲亭顫著聲低聲哄,“我不亂來。”

嘉禾緩緩扶著石壁走人,他這幅樣子鬼才信他不會亂來,力量懸殊,若他亂來嘉禾完全不是對手。

可那杯酒沈雲亭終究是為她擋的,如果沒有他,如今她怕是早被程令芝送到晉王榻上了。

嘉禾轉過頭看了沈雲亭一眼,卻見他倒在了血泊中,唇角溢出鮮血。這藥藥性本就極烈,程令芝為了害她怕是不會少下。現下再去找大夫,怕是來不及了。

“幫我。”他出聲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