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長生牌坊(第6/11頁)

方灝笑道:“阿悅哥,那我下午就來。中午回去跟我娘說,我娘一準兒高興。”

多了個一道背書的方灝,秦鳳儀背書背得更起勁了,他當真是極擅背書的,把詩易兩本背完,也不過半月而已。這兩本背過,秦鳳儀又問方閣老要背什麽,方閣老這些天沒少聽他背誦,問:“背得挺熟,明白這裏面的意思嗎?”

秦鳳儀大聲道:“不明白。”

方閣老:不明白咋還這樣理直氣壯呢。

方閣老只好給他通篇講一講,這一講詩易,才發現,四書秦鳳儀也背得挺熟,也完全不通啊。方閣老都說:“虧你也算上過學的。”

秦鳳儀賠笑,給方閣老端茶遞水地服侍一會兒,道:“方爺爺,浪子回頭金不換,金不換。”

要不是秦鳳儀背書用功,方閣老真不願意教他,說基礎太差是輕的,根本沒有基礎啊。方閣老通篇給他講過,又尋了幾本帶有注釋的書給秦鳳儀看,秦鳳儀是真的用功,他用功太過,頭發一把一把地掉,秦鳳儀嚇得,唯恐自己變禿頭,阿鏡妹妹又是個好色的,萬一看他美貌值有所下降,變心可怎麽辦。於是,秦鳳儀叫家裏去藥鋪買來何首烏,隔三岔五地要喝首烏湯,他還特意注重容貌保養,每天把頭臉打扮得光鮮亮麗,什麽他娘慣用的珍珠膏、潤膚脂啥的,他也堅持每天用,好保持那蓋世容顏。

好在秦家有錢,秦太太和秦老爺又是個極心疼兒子的,看兒子這般用功,每天一只老母雞燉湯外,更是燕窩、雪蛤不斷,啥滋補就吃啥,把秦鳳儀補得紅光滿面,更加耀眼三分。

秦鳳儀便是去平珍那裏畫畫,也要帶著書本去的,他念書,平珍作畫。秦鳳儀這般用功,便是小郡主出來,他也沒空與小郡主說話。說來,也就秦鳳儀這沒眼色的,不然,依小郡主的身份,不要說小郡主特意出來找你說話,便是沒這機會的人,還要創造這樣的機會來巴結呢。偏秦鳳儀不一樣,小郡主特意尋他說話,他都一句“我得念書,你別擾我”把人打發了。至於小郡主問秦鳳儀是不是要考進士的事,秦鳳儀道:“這不傻嗎?我要不考進士,念什麽書啊。行啦,你繡花去吧,別跟我說話。我得背書呢。”

把小郡主噎得午飯都省了。

秦鳳儀在平家一樣是念到天色將晚,平珍不畫了,他便告辭。平珍都說:“阿鳳是真的要進取了。”

小郡主是中秋後回的京城,秦鳳儀根本不曉得這事,還是重陽的時候偶爾聽平珍說起,他方曉得了。此時,秦鳳儀除了念書,心裏記掛的唯有李鏡罷了,與小郡主根本無甚交集,更不必提那些夢中之事了。秦鳳儀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倒是重陽節後,趙才子之子趙泰要乘船北上,參加明年的春闈。秦鳳儀特意去送了送,道:“阿泰哥,你好生考,待金榜題名,衣錦還鄉,可得傳授我些春闈經驗,我大後年也要去考了。”

趙泰笑:“承阿鳳吉言。”

秦鳳儀完全不覺著自己現在連個秀才都不是的白身說這話有什麽問題,方悅知他就是這樣的性子,只是一笑。方灝則素來與秦鳳儀不和,白秦鳳儀一眼:“還大後年春闈呢,你先過了明年的秀才試再說吧。書念得比誰都少,口氣比誰都大。”

秦鳳儀道:“趕緊閉嘴吧,說得好像你是秀才似的,你今年考秀才還落榜了呢,學問也比我強不到哪兒去。”朝方灝做個鬼臉。

方灝氣得手心癢。

倆人拌了一會兒嘴,待送走趙泰,趙才子與秦鳳儀關系不錯,給秦鳳儀提個醒:“你現在背書是背得不錯,你那字也得練一練啊,不然,憑你文章如何錦繡,就你那筆歪歪扭扭的爛字,想中也難呀。”

哎喲,這可真是提醒了秦鳳儀。

秦鳳儀也就一事不煩二主了,趙才子精丹青,字自然寫得不錯,他便請趙才子指點他寫字的事,趙才子深恨自己多嘴。他與秦鳳儀,關系是很好啦。今他兒子北上,秦鳳儀還特意給景川侯府大公子寫了封信,讓他兒子帶在身上。窮家富路,便是趙家不是窮家,趙泰往京城去,倘有個萬一呢。秦鳳儀的意思是,景川侯府畢竟是大戶,帶封信在身上,若遇著事,總是一條路子。倘趙泰願意多走動,也隨趙泰。

當然,秦鳳儀還托趙泰帶去了他給阿鏡妹妹的信。

秦鳳儀出身尋常,做事也不似有什麽章法的人,但他有時做的事,特別暖人心。故而,雖則秦鳳儀那字爛得可以,趙才子還是願意指點他一下。如此,秦鳳儀除了念書,還多了練字的營生。秦鳳儀在方家敞軒尋了面幹凈墻壁,他把紙張貼墻壁上,開始懸腕練字。

秦鳳儀為了能娶上媳婦,表現出了極大的毅力與執著,把一雙玉手都練出了繭子。秦鳳儀每天用蜂蠟護手都沒用,很是苦惱地與方閣老道:“怎麽辦啊,方爺爺,你看我這手。”將一雙欺霜賽玉的手伸到方閣老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