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眼神不好(第2/5頁)

盧尚書覺著,再叫這姓秦的小子這麽啊下去,他得心律不齊。

盧尚書使勁掙脫出秦鳳儀那兩只手,淡淡道:“秦公子回去用功吧!”

憑盧尚書如何冷淡,秦鳳儀總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笑道:“成!待我文章大成,我再過來給尚書大人請安!”

盧尚書也忙,後頭不知多少人等著接見,方大老爺便帶著師弟與兒子告辭了。

盧尚書搖搖頭,想著閣老大人絕對是受了這諂媚小子的蒙騙,不然,怎麽會收這樣毫無文人風骨的關門弟子,唉,閣老大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秦鳳儀與方家父子出了尚書府,三人都是騎馬,在路上不好說話,不過,方大老爺輕輕地拍了拍小師弟的肩,讓他不要急。

秦鳳儀才不急呢。

秦鳳儀道:“大師兄,我明兒就要去廟裏,就不去見師父了。待我從廟裏回來,文章大有進境,我再過去給師父請安。”

方大老爺原還有許多話想安慰小師弟,見秦鳳儀這樣說,想著去廟裏定也要收拾的,道:“好。”又道,“男兒當自強不息,離明年春闈還有小半年,切不可灰心喪志,定要用心攻讀才好。”

“師兄的話,我記得了。”

之後,秦鳳儀撥轉馬頭,也沒回自家,而是去了景川侯府。

李鏡知道他今日去盧尚書那裏的事,就在老太太屋裏等著呢。秦鳳儀見過李老夫人,李老夫人一向很喜歡秦鳳儀,自然問他如何,秦鳳儀見邊兒上有後丈母娘在場,便過去在李老夫人身旁坐了,笑道:“這還用說嗎?祖母你不曉得,盧尚書一見我,驚為天人,直拉著我的手喚我作玉郎,還誇我文章好,狀元不敢說,起碼是個三鼎甲吧。”

不同於景川侯夫人聽秦鳳儀說話便心口發堵,李老夫人很喜歡聽秦鳳儀吹牛,笑道:“這就好這就好。”與秦鳳儀道,“你嶽父在家呢,你過去與他說說話。”

秦鳳儀半點兒不想同嶽父說話,他明兒就要去廟裏了,今日特意過來是想著與阿鏡妹妹說話的。李老夫人顯然瞧出來了,方把話說在前頭。秦鳳儀在這上頭非常鬼頭,露出為難模樣,道:“祖母,你也知道的,我怕嶽父,我一見他,就哆嗦。要是沒個人陪我去,我可不敢去。”

李老夫人笑道:“你少與我弄鬼,讓阿鏡與你一道去,這敢了吧?”“敢了敢了。我這就過去給嶽父請安!”

秦鳳儀歡歡喜喜地與媳婦辭了李老夫人,往他嶽父的書齋去了。李鏡問他:“今天不大順利嗎?”

秦鳳儀還不說實話呢,道:“誰說的?順利得不得了。剛我還謙虛了呢,盧大人原說的是,今科狀元非我莫屬了。”

李鏡眼中含笑:“信你這鬼話!”

秦鳳儀一直弄不明白的一個命題就是,怎麽他媳婦就總能將他一眼看透?咋就能一眼看出他說的是鬼話?

李老夫人的院子離景川侯的書齋還是有些距離的,這其間,自然少不了拉拉小手說說悄悄話的,待到了景川侯的書齋,秦鳳儀心情已經很好啦!

景川侯其實是記掛著秦鳳儀去盧尚書府的事,景川侯府與盧家也算有交情,只是,不比方盧兩家。要按李釗的意思,秦鳳儀的文章再打磨些時日過府不遲。不過此一去,倒也無妨。

不過,還是要聽聽盧尚書是如何評斷的。

景川侯根本不聽秦鳳儀那些鬼話,直接道:“說實話!”

秦鳳儀提起盧尚書就一肚子火,翻個大白眼道:“有什麽好說的!我說了,你可別嫌我對尚書大人不敬!不是我說,我要知道他是那個告狀精,我才不去呢!”

李鏡問:“什麽告狀精?”“就是三年前,這也怪嶽父大人,我剛來那會兒,你死活不見我,我天天到你衙門外頭獻孝心,不是有一回來看我的姑娘太多,把路堵了嗎?就是那個盧大人,跟你告狀告好幾回,是吧?”秦鳳儀道,“他現在還記著那事兒!”

“此不過小事,盧尚書的心胸斷不會將這事放在心上。他是不是說你文章不成了?”看秦鳳儀這嘴臉就曉得盧尚書怕是沒說什麽好話。

“我行不行難道是他說了就算的?就他那眼神,跟瞎子有什麽差別?春闈還沒考呢!我明兒就去廟裏攻讀文章,我非考個狀元讓那瞎子開開眼不可!”秦鳳儀想到盧尚書就一肚子火,竟然讓他下科再來,這不就是詛咒他娶不到媳婦嗎?

景川侯看秦鳳儀氣得直喘氣,不禁想來年輕時去江南公幹,見過的一種叫河豚的魚類。秦鳳儀這樣倒跟河豚似的。

景川侯面目威嚴道:“盧尚書也是官場前輩,人家說你文章不好,你當自省,如何這般小氣?”

“我小氣?嶽父,你怎麽偏幫外人啊?”秦鳳儀愈發不滿,一怒之下把實話都說出來,怒道,“那家夥讓我下科再來!說出這種話的人,跟瞎子有什麽差別!別說了,嶽父你的眼神也不是多好。此次春闈,我必叫你們這幫子眼神兒欠佳的重見光明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