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眼神不好(第3/5頁)

景川侯真給這話氣笑了:“成,我等著。”

秦鳳儀氣量很是一般,他雖然不一定認為自己能中狀元,但對這次春闈也是自信滿滿,乍然被盧尚書打擊一回,一肚子火,不過,因著明日要去廟裏,今天他還是在嶽家吃過午飯,下晌方告辭回了自家。

秦老爺、秦太太自然知道兒子打算去廟裏念書的事,別的都好說,秦太太就是擔心廟裏的吃食。廟裏可是要吃素的,兒子正是長身體需要滋補的時候,總是吃素,這身子如何受得住。

秦老爺很是篤定:“阿鳳在廟裏待不長的,三五天他就得回來。”李姑娘在城裏住著,兒子定不能在廟裏待長了的。

秦太太道:“那也得做些上等糕點叫阿鳳帶著,倘廟中飲食吃不慣,這些糕點也可果腹。”

秦鳳儀回家時就帶著一大食匣他媳婦給他的糕點,秦太太瞧了,心下很是欣慰,道:“李姑娘委實是個細心人。”又命侍女收拾出二斤燕窩,交給攬月,讓攬月每天用銀銚子燉了,給兒子吃。

秦鳳儀現在已很懂事,道:“阿鏡還囑咐了我好些話。娘,你跟爹只管放心,若是順利,三五日也便回來了。”

秦太太笑著摸摸兒子的臉,叮嚀道:“萬事都要以身子為重,娘就放心了。”

秦鳳儀有個好習慣,不論遇著多麽氣惱的事,他這人一向不大放在心上,盡管叫盧尚書這種“下科再來,亦是使得”的話給氣夠嗆,待晚飯時,依舊是好胃口,用過飯,他便去溫書了,待到夜深,洗漱睡下,與平日也沒有什麽不同。

倒是方大老爺,很是擔心了這個師弟一回。要說方大老爺,自己兒子也不見得這樣操過心,主要是自己兒子爭氣。方悅小時候,什麽東西一教就會,課業文章,一點就通,人稱方家寶樹,完全不必人操心。像秦師弟,這就是很明顯需要人操心的孩子啊,尤其父親上了年紀,師弟尚年少,自己這個師兄,可不就得多照應著些嗎?

方大老爺回家後將盧尚書的點評私下與父親說,方閣老道:“盧尚書的話,倒也中肯。”“我看,阿鳳頗是氣惱。”

“怎麽,他在尚書府發作了?”

“那倒沒有。”方大老爺道,“秦師弟頗知輕重,縱是心裏不大高興,也說了許多感激的話。父親也知道盧尚書的性子,最是耿直,喜歡的是那種斯文謙遜的年輕人。”

方閣老一笑:“這就是盧尚書不能為首輔的原因呀。”

方大老爺洗耳恭聽,方閣老卻未再多言盧尚書之事,問:“依你看,阿鳳這科如何?”方大老爺道:“兒子自然是盼著秦師弟能有所獲的,不過,秦師弟的文章,兒子也看過,說句公允話,便是在舉人裏,亦不算特別出眾。盧尚書的話,出自公心。但兒子想著,父親您對秦師弟一向喜愛,想來,秦師弟有些兒子不知道的好處。”

方閣老笑道:“狡猾。”

方大老爺笑道:“兒子眼光遠不及父親,父親看他好,兒子也便看他好。”方閣老笑道:“老大,你仔細著看。”

“是。”

秦鳳儀初來京城那日誇下海口後,不少人家聽聞他這“今科狀元秦鳳儀”的名聲,再加上明年便是春闈之年,故而,許多人家還想打聽這位“今科狀元”秦公子來著。

如李釗之妻崔氏娘家襄永侯府,就問起過崔氏。崔氏離娘家近,回娘家也方便,娘家嫂子就說起秦鳳儀來,崔氏道:“秦公子去廟裏念書了。”

“如何去廟裏念書?你們府上樣樣方便的。”“不只我們府上,秦家在藕花街已是置了大宅,他家裏也是樣樣方便。不過,秦公子說,近來覺著文章進境還能有所突破,故而去了廟裏。”

娘家嫂子崔大奶奶就打聽了:“妹妹,這秦公子真如他所說的,今科狀元無疑了?”崔氏不敢把話說得太滿,笑道:“這我如何曉得?狀元不狀元的,秦公子念書極用心是真的。不然,嫂子想想,他也是出身富戶,家裏寵愛長大的孩子,那廟裏的清苦,豈是尋常人能受得住的。”

崔大奶奶連忙道:“是。我們也都盼著秦公子能高中,這樣,明年就能吃你家小姑的喜酒了。”

崔氏一向很會幫秦鳳儀刷人品值,道:“那就承嫂子吉言了。秦公子這樣的用功,怕是蒼天都不能辜負他。”

秦鳳儀在廟裏,自己覺著三五日便能悟的,沒想到,他這一住就是一個多月。其間,秦太太、李鏡多次打發人送東西,更是把個秦太太擔心得都要去廟裏瞧兒子。秦鳳儀犟脾氣上來,誰都不讓來瞧。好在有攬月來回送信,說公子在廟裏都好。

一進臘月,連李老夫人都與兒子道:“何必讓阿鳳受這樣的辛苦,不成便叫孩子回來。這麽冷的天,凍出個好歹來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