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臨行之事(第3/10頁)

一堆女人皆是苦勸,李鏡道:“已與陛下說過了,陛下也是允準的。”這下子,女人們都不好說什麽了,平郡王妃又問何時啟程,屆時必要相送。

李鏡說了大概的日子,便告辭而去。

平郡王妃晚上與平郡王說起此事時,嘆道:“阿鏡說到這些年事,把我說得眼淚險些下來。她還是記得這些年的情分的。”

平郡王便問說了些什麽,平郡王妃大致說了,平郡王嘆道:“真可惜呀。”“可惜什麽?”平郡王妃問。“當年,便是令阿嵐散盡妾室,也該把阿鏡娶進門的。”平郡王道。“這叫什麽話?”

平郡王搖搖頭:“只怪阿嵐無福。”

平郡王妃道:“以往我還說阿鏡傲氣了些,今天聽這孩子說的這些話,的確是個體貼的孩子。”

平郡王不欲多說李鏡,只叮囑道:“還是要備些東西的。”“這我豈能不曉得,已讓大郎媳婦兒去準備了。”平郡王妃問,“他們真要去南夷了嗎?”

平郡王點點頭,平郡王妃道:“雖是委屈了鳳殿下,只是他們離開京城,倒也好。”

平郡王道:“何止是委屈,實在是太委屈了。鳳殿下為人與常人皆不同,世人只是想著皇家的嫡庶之爭,焉知鳳殿下眼裏,並無這些權位之事。”

“要不,王爺還是與陛下說說,多賞賜鳳殿下些才好。”

平郡王道:“鳳殿下自小在揚州之地長大,南夷乃土人聚居之地,他這樣的人去那等荒蠻之處,如何受得了啊!”

“我也是這樣說,只是阿鏡說,已經與陛下說好了的。”“唉,別人可坐視,我們豈能坐視?”

平郡王與女婿景川侯商議秦鳳儀封地之事,平郡王道:“鳳殿下雖想離開京城,也不必去南夷那等蠻荒之地。他自小在揚州長大,何不為殿下求揚州為封地,既是殿下幼年所居,且揚州繁華,也不至委屈了殿下。”

景川侯冷漠道:“這是他的事,與我不相幹。”平郡王嘆道:“你這是怎麽了?”“也沒什麽。”

景川侯的傲氣,倒不至於去說秦鳳儀的不是,平郡王只好讓老妻問一問二閨女。景川侯夫人私下同母親道:“大姑爺怨侯爺呢,先時,因他身世,連阿鏡都受了埋怨。”

“這話怎麽說?”平郡王妃問。

景川侯夫人道:“埋怨阿鏡已知道他的身世,卻沒有告訴他。唉,說來,我之前都不曉得大姑爺的身世呢。我們侯爺也是沒法子,陛下不讓說,誰敢說呢?再加上大姑爺的性子,你瞧瞧他知道身世後這樣傷心,也不敢輕易告訴他呢。”

說著,景川侯夫人便來了火,低聲罵道:“也不知哪個狗東西,還去跟大姑爺說,當年請冊姐姐為後的奏章,我們侯爺也是上了的。母親你說說,這是哪裏來的野狗,到處亂叫!那會兒柳王妃都辦過喪事了,不是姐姐做皇後,還能是誰做皇後?”“真是小人可惡!”平郡王妃亦罵道,“這個時候,與鳳殿下說這些事,豈不是擺明了要離間咱們至親骨肉嘛。”

“誰說不是呢!”景川侯夫人氣惱道,“以前大姑爺與我們侯爺多好啊,兩人就跟親父子一般,去歲秋狩,侯爺獵得一頭猛虎,得的虎皮,壽哥兒都沒給呢,就給了阿陽。現下叫這些小人離間得,大姑爺就怨上我們侯爺了,侯爺心裏焉有不惱的?只是眼下大姑爺那裏,阿鏡都勸不過來,侯爺畢竟是做長輩的,再說侯爺的性子,跟誰也沒低過頭啊!如今可不就僵持著了。”

平郡王妃嘆道:“鳳殿下這是一時傷心過甚,遷怒了女婿。他並非糊塗的人,過些天自會明白的。”

“唉,希望如此吧。”景川侯夫人道,“我們侯爺,當初宮裏一說要阿鏡給大殿下做皇妃,都立刻把阿鏡從宮裏接出來,還叫阿鏡隨阿釗南下避嫌的性子。母親你說,這不是陰錯陽差嘛,誰就料到大姑爺是這樣的身世呢。”

誰能料到?誰也料不到!除了秦老爺、秦太太這倆知情人。

秦鳳儀雖然也有些怪他爹娘沒早些把他的身世告訴他,但他也體諒他爹娘的心,要是小時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估計秦鳳儀非揣著菜刀來找景安帝拼命不可!

秦老爺、秦太太也不怕被兒子埋怨,這倆人能把這樣的秘密一藏二十幾年,非但平安養大秦鳳儀,還把秦鳳儀養得這麽好,其間沒露半點兒餡不說,還成了揚州巨富,這倆絕不是凡人呢。如今哪怕小殿下的身世被揭露出來,夫妻倆還要繼續為小殿下發光發熱呢。

秦鳳儀這身世曝出來,多少人過來看望秦鳳儀,像宮裏的幾位皇子都來過。秦鳳儀誰都不見,倒是大公主過來時,秦鳳儀很給面子。秦太太就說了:“德妃娘娘最重情義不過,她與娘娘自幼便好,後來娘娘能帶著我們平安出去,還是德妃娘娘在廟裏替娘娘騙過了那些侍衛宮人。唉,可惜好人不長命,先時聽說德妃娘娘生下大公主不久便過世了,我這心裏,還替德妃娘娘傷感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