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乾,降!(第2/5頁)

等王爺放下筷子後,

早就食不知味的姚子詹也馬上放下筷子。

劉大虎送來帕子給王爺擦嘴,王爺擦了嘴後,折疊過來,一邊擦手一邊道:

“孤的要求,很簡單,就一條。

趙牧勾,

含玉素衣牽羊出城,向孤請降。”

“可是王爺……”

“沒有一丁點討價還價的余地,滿足不了孤這一條,那孤,就讓上京,從此成為歷史。”

威脅人的話,確實得看從誰嘴裏說出來。

不僅僅是攝政王的身份地位和兵戈,

其實最大的威脅效果在於,

眼前的這位王爺,他沒少幹人屠的事兒,就比如眼下這後山鎮,人血還沒幹呢……

只不過姚子詹很是識趣地沒提這一茬,更不會傻乎乎地在此時為那些已經死去的後山鎮子民以及後山上的煉氣士,去討要什麽公道。

姚子詹站起身,

抿了抿嘴唇,

道:

“王爺,還有一句話,是別人教我的。”

“說。”

“王爺您有一部兵馬遏制江道,懸於京畿之外,卻不急著進攻;

王爺本部,更是兩番渡江,一會兒至京畿以北一會兒又至京畿以南到這後山。

不也是因為王爺覺得,我京畿之地雖然沒有數十萬大軍,但禁軍數目……其實也是不少的。

王爺心裏,

還是不願意在此時將有限的兵馬,投入進京畿這座漩渦的。”

這番話,無疑水平很高,因為它說對了。

王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道:

“李尋道與你說的?”

“是。”

“回去告訴李尋道。”

“您說。”

“這大燕,眼瞅著就要贏了,誰都清楚,這乾國,快不行了。

人,很難孤注一擲,去搏一個可能;

但,

如果注定會贏,那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

孤現在身邊,兵馬雖精,但確實是有些少,分兵出去後,也就是讓各地燃起個戰火,眼下本部這一支加上京畿之東那一支,確實還不夠直入你乾人京畿之地。

但……

且看吧,

孤家裏的那位皇帝,

逆風局,我不曉得他能打成什麽樣;

但如果這種順風局,他都做不好的話,那孤真就要考慮要不要造這個反好讓他早早地下來歇歇了。

這話,

不僅轉告李尋道,

也轉告那趙牧勾以及那幾位相公,還有你乾國朝廷上下大臣們,

別以為死守著京畿,就能等來什麽轉機。

你們等來的,

將是整個燕國,百萬大軍徹底南下。

現在,

跪下來,

趙牧勾,孤可以給一個體面尊榮;

滿朝文武,也能留一份合適安置;

這乾地,也能多留蓄一些元氣。

但若是過了這村兒,

抱歉了,

一點談的余地,都不會再有了。”

姚子詹默默地向鄭凡拜下去,轉身,準備告辭時,卻又被鄭凡喊住:

“姚師啊。”

“王爺,還有何吩咐。”

“其實,從長治久安上來講,孤,不希望你們能低頭,孤更傾向於,把屋子,整個地打掃幹凈。”

“是,王爺。”

姚子詹跌跌撞撞地走出帥帳。

鄭霖有些不解地問道:“既然如此,為何又給他們低頭的機會?”

鄭凡伸手摸了摸兒子的腦袋,道:

“有些時候,就算是百戰百勝的將軍,也無法阻止一個國家的消亡。”

“可這樣,會有余患,很多地方,都只是名義上的臣服,就像是苟叔以前在雪原當野人王時那樣。”

“我知道啊,但當年你苟叔要不是被你爹我堵在了晉地,沒能回得去,你且看,那些雪原上的部落,哪個敢在你苟叔面前造次。

同理,

我鄭凡一日沒死,

這些被我親手打趴下的遺老遺少,就不敢站起來蹦跶。

他得跪著,得趴著,得躺著,

在我的目光掃過來時,

一個個地擺好笑臉,奉上阿諛之詞。

至於再以後嘛,

我倆兒子,又不是吃素的,是吧?”

“爹,你是累了是麽?”鄭霖問道。

“呵,滾犢子,你爹我依舊春秋鼎盛。

行了,兒子,替你爹去巡營,你爹我今兒個,要早點歇息了。”

世子殿下起身,離開了帥帳。

隨即,

劉大虎又換了一杯茶過來,那一顆顆飄浮在上頭的鮮紅枸杞,透著一股子喜慶與倔強。

四娘靠在自己男人的肩上,

手掌在其胸膛上輕輕摩挲,

問了一個和自己兒子先前一樣的問題:

“夫君是累了吧?”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累。”

鄭凡伸手,握住了四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