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乾,降!(第3/5頁)

“但眼瞅著,這仗,就要進尾聲了,他上京城,無論降不降,也沒多少個日子能蹦跶的了。

這一口氣,

也就能松下了。

那些和大夏預言有關系的家夥,別的不行,就慫得很,到現在也沒見過真章。

再說了,

他們也沒那個資格讓我提一口半口氣什麽的。

所以啊,

你說我要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也就罷了,

偏偏我這年紀,雖說不再年輕了,可又真和老沒什麽關系。”

“所以,夫君是心裏有些空虛了,是麽?”

“是吧……嘶……”

“夫君……還空虛麽……”

“充……充實了……”

……

姚子詹回到了上京城,將燕國攝政王的話,傳遞了回來。

讓姚師覺得詫異又覺得理所應當的是,

在禦書房內聽完自己說話的皇帝與諸位相公們,

並沒有暴跳如雷,

相反的是,

大家夥,都顯得很平靜。

說完話的姚子詹,默默地就閉上了嘴。

在先帝時期,他就是一個靠著文名立在那裏的牌坊,這一朝時,也是如此,而且,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

禦書房內的壓抑氛圍,持續了很久,因為真就是沒人說話。

最後,

官家起身,離開了。

諸位相公們也默默起身,離開了禦書房。

國勢,正如眼下禦書房內的一樣,顯得是那麽的令人無奈。

姚子詹習慣性地跟著李尋道一起離開了禦書房,來到了李尋道的專屬簽押房內。

坐下後,

姚子詹直接開口道:

“後山……沒了。”

李尋道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很顯然,這一則消息,走的比姚子詹要快。

“局面,又變差了麽?”姚子詹問道。

他剛回來,一些新的消息,肯定不知道,但看先前禦書房內的情況就清楚,局面肯定又惡化了。

“嗯。”

“江南那裏?”

“不是,江南的趙元年,其實就是個傀儡,燕人知道他是傀儡,我們知道他是傀儡,他自己,連帶著整個江南,其實都知道他是一個傀儡。

誰家贏了,誰家穩住了局面,趙元年,其實不足為懼。”

“那就是,西南或者西北?”

“那些土司要是真有本事殺出山林,攻城略地,他們早就會這般做了,北羌那邊,自己一團散沙,也翻騰不起什麽浪花來。

雖說他們的確是牽扯了幾個郡的兵馬,讓他們無法前來勤王,可正面戰場上,依舊是由我大乾和燕人之間的對決。

問題,在於北邊。”

“三邊……出事了?”

“梁鎮被破了,但三邊體系,又不僅僅是一座梁鎮。問題在於,燕國那位皇帝,新頒布了一道旨意,最近剛傳進上京。”

“什麽旨意?”

“那位皇帝,

下旨,

燕晉之男丁,十五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盡數征調為民夫為輔兵為兵丁……決意,入乾。”

姚子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帥帳內那位王爺所說的話;

他說,要是這順風局,自家那位皇帝還不懂得把握的話,就……

當然,這些話,姚子詹沒在禦書房裏說,因為沒這個必要。

李尋道看著面前的筆架,笑了笑,

道:

“燕國那位皇帝,這一次的魄力,比他父皇當初,還要大得多得多。”

畢竟,當年燕國先皇就是再把家底子打空了,也沒瘋魔到這種地步。

可這位,卻做到了。

這是真的家裏……不過了,就為了把這場仗,給啃下來。

姚子詹長嘆一口氣,

道:

“那是因為,燕人覺得自己贏定了,楚人那邊,已經再度分裂,楚地已經無法再掣肘燕人了。”

“是啊。”

李尋道微微擡起頭,

“大勢,已經翻不回去了。

過兩日,

我將領銜,上書官家,請降了。”

“你……”

姚子詹沒有怒而炸起,斥責李尋道,而是眼裏帶著關切與心痛:

“尋道,你何必如此……”

“當年師父要去燕京前,我沒勸住,師父沒了。

後山,是我長大修行的地方,我也沒保住。

這大乾,

是我,是我父親,一心維系之所在,也是沒能護得下來。

尋道,

尋道我這輩子,尋了一輩子的道,到頭來,尋得的,是一場空。

我不後悔,姚師,我一點都不後悔,至少曾見曾聞曾想過;

但既然空空的來,就許我,再空空的去吧。”

“可名聲……”

姚子詹是文聖,對名聲二字,最為敏感;

“尋道,你當年是白衣下山,入朝為相,你可知,若是由你帶頭上書請降,民間會如何看你,史書,將如何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