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2頁)
他看向蝴蝶忍,那雙深紅色的眼眸中似乎有沉重無比的悲哀悄然凝聚,又被映入眼中的金燦燦日光遮掩。
“那孩子,很早很早以前就被無慘殺死了。”
灶門炭治郎又擡頭看向天邊緩緩升起的朝陽,奪目的光彩刺得他眼睛生疼、眼眶發酸,眼角在日光的刺激下控制不住微微濕潤。
“但是,一直沉浸在悲傷與悔恨之中是毫無意義的事情。”
“已經產生的悲劇無法挽回,但我至少還有阻止其他悲劇發生的能力。”
所以即便這條路到底有多麽艱難,他也義無反顧、踽踽獨行。
可他並不孤獨。
一直在暗中默默為他擔憂的夜蔔和滑頭鬼也好,千百年間遇到的不知道多少強大而又可靠的夥伴們也好,他從來都不是孤身一人。
友人、長伴神明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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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炭治郎。”
還穿著病號服、臉上身上淤青未褪的鼠尾興沖沖跑出門,一把將姍姍歸來的日柱報了個滿懷,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全都塞進灶門炭治郎懷中。
這樣的動作絕對算得上是逾距,然而鼠尾卻一點都不打算放開手臂,反而暗搓搓使了使勁,一股腦把頭埋進青年溫熱的胸懷之中。
反正炭治郎是他的兄長,他這樣任性一下炭治郎也不會說什麽。悄悄在心裏吐了吐舌頭,鼠尾一點也不心虛地想。
“誒呀,這是?”
揪開他的絕對不是炭治郎,而是站在日柱身後,笑容柔和滿臉陰沉看著粉瞳少年的蟲柱。
“我可不記得還沒有痊愈的病人能夠隨便跑出來啊。”
蝴蝶忍笑得柔和,然而扯著鼠尾領子的手上力道絕對算不得溫柔。
“蝴蝶小姐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灶門炭治郎有些好笑地朝被追出來的有一郎氣勢洶洶揪回去,可憐巴巴向他求助的鼠尾揮了揮手,還非常貼心地囑咐道:“鼠尾要好好養傷啊。”
回來的路上他和蝴蝶忍多多少少聽說,少年們在吉原花街遇到的兇險狀況。
“宇髄先生的身體,已經不要緊了嗎?”他轉向被鼠尾吵吵嚷嚷驚動,打著哈欠從蝶屋走出來的音柱,深紅色的眼瞳忍不住看著那已經再也看不見事物的一只眼睛。
“嗯,基本康復了。”似乎是察覺到灶門炭治郎的視線,宇髄天元輕輕撫摸遮住半邊臉的眼罩,語氣爽朗哈哈大笑,“華麗的祭典之神可不會因為這點小傷就倒下!”
“——雖然是這麽說,不過這次大家都能平安無事,還是多虧了他的幫忙啊!”
於是之前靠在門沿上、沉默不語看著他們的人終於邁開腳步,慢悠悠走到灶門炭治郎身前。
“啊、夜蔔!”灶門炭治郎顯然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看到許久未見的禍津神,揚起手沖著人打招呼,滿臉都是笑容。
時間對於身為神明的他們是最沒有意義的東西,人類之間的友誼與情感或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淡漠,可神明之間的情誼不會輕易消散。
“好久不見。”然而夜鬥完全沒有灶門炭治郎那麽高的興致。藍瞳的神明微微點了點頭,隨即銳利的目光牢牢鎖死在灶門炭治郎的手臂上,看得火神心裏猛然一驚。
下意識想要把手藏在身後,卻被已經步入成年的禍津神一把攥住,動彈不得。
也不管是不是有旁人在場,也來不及做什麽防護,禍津神眉頭緊鎖,一層一層將覆蓋在炭治郎小臂之上的繃帶拆下。
——果不其然,深紫色的恙悄無聲息在白凈的手臂上蔓延,詭異不詳的氣息讓即便是對此一無所知的人類也忍不住皺起眉。
蝴蝶忍驚訝地睜大眼,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正是灶門炭治郎被那黑色荊棘劃傷的地方。
“夜蔔,放手!”灶門炭治郎急急想要打掉藍瞳神明的手。
毫無防備之下,夜鬥的手也不可避免被恙侵蝕——倒不如說他是故意的。
“你遇到他了。”藍瞳神明語氣篤定,“這種程度的恙,只有那家夥的血才能做到。”
灶門炭治郎扭頭避開夜鬥的眼神,沉默不語。
“走吧,我帶你去洗掉。”良久,火神嘆口氣。
垂下被捏的生疼的手臂,灶門炭治郎無聲斂下衣袖,似乎不願再多加解釋。
然而沒走出幾步,禍津神又是緊緊拽住了他的衣袖,就如同藍瞳神明仍在幼年時幾乎已經成為了習慣的動作。
“炭治郎,別做傻事。”他一字一句,幾乎是咬著牙才能把這句話完整說出口。
“怎麽會呢。”夜鬥聽到火神的聲音輕飄飄落在他的耳邊,就像是冬日裏輕盈的飛雪,春日裏柔和的日光。
“我答應過鼠尾,要帶他一起看火神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