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科舉舞弊(第2/4頁)

沈沅也被適才的場面震懾住了,仰著巴掌大的小臉兒一直盯著男人的側顏看。

原來關於陸之昀此前的傳聞並不是假的。

惡狗看到他,真的是會繞道走的!

陸之昀將那長棍還給了侍讀後,也轉首看向了沈沅,二人的視線觸及到了一處。

見沈沅的模樣又恢復了平日的溫柔,並未流露出對他的抗拒和敵視,陸之昀心中懸著的石子略微沉了下來。

而書院外既是沒了惡犬,生員們也終於歸了各家,眼見著夕日將墜,沈沅覺得這日終於就能平靜地渡過時,書院卻又來了個不速之客。

來人一副文人裝扮,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穿著考究,不流寒酸,一看便是個被富貴浸養許久的世家子弟。

而他身後站著的侍從,竟然抱著適才來書院作祟的那條惡犬,只是現在的它滿身帶血,沈沅顰眉瞥了那惡犬一樣,暗覺它應該已經死了。

而為首的那位陌生文人,也擺出了一副要來尋仇的模樣。

沈沅突地意識到,這狗的主人,應是想將它的死,算在書院舍人的頭上。

果不其然,那文人上來就開口斥道:“阿福是我親手養大的愛犬,旁邊的街鄰說,就是你們書院的人拿棍棒驚擾到了它,它才會在逃跑的路上被騾車碾死的!你們害死了我的愛寵,拿什麽來賠我?”

他一邊罵著,書院的侍讀也走到了沈沅和陸之昀的身旁,低聲告訴二人道:“掌院,大人,這位是…林霏書院的掌院,鐘冶。”

沈沅恍然。

原來是鐘家人,這鐘冶好像是沈渝丈夫的親弟弟。

“你管不好自己的畜生,還有臉來梅花書院索要賠償?”

陸之昀絲毫都沒跟鐘冶客氣,上來就嗓音冷厲地質問了他一番。

鐘冶這才將視線落在了眼前這位高大英俊的男人身上,又用余光瞥了眼沈沅,覺沈沅應當就是梅花書院的袁掌院,他倒是生了副俊俏的模樣。

而質問他的那個人,就當是他從揚州入京做官的兄長了。

鐘冶瞧著陸之昀那副威嚴肅正的模樣,嗤笑一聲後,不屑道:“同誰擺官老爺的架子呢?不過就是個八品的小官。但是都說一入戶部,就能撈到不少的油水,尤其是在寶鈔提舉司任職的戶部官員,每天從你指縫漏出去的銀兩,怕是數都數不清了吧,袁大人?”

這話一落,沈沅不禁挑起一眉。

說來外面的傳言也不完全是空穴來風,這戶部的寶鈔提舉司中,還真有一位袁姓的官員,巧的是,這位袁姓的提舉做了京官後,今年正好舉家從揚州府遷到了京城。

書院外的人既是都這麽傳,沈沅倒也沒有明確地否認過。

這鐘冶倒也沒多打聽,直接認定了陸之昀就是那袁姓的戶部提舉。

陸之昀卻沒在這時表露真實身份,待眸色微覷地看了眼鐘冶後,只沉聲回道:“你若覺得你豢得畜生死得冤枉,就隨本官去趟順天府,讓衙門裏的府尹來斷此案。”

鐘冶面色一僵,倒是沒料到對方上來就要同他去衙門。

原是想放條惡犬進他們書院裏,等這群人持棍將它打死後,他也便能反咬一口,誰料這犬竟是直接被裏面的人嚇跑了,死雖死了,卻是被車碾死了。

“別磨蹭,到底走不走?”

陸之昀冷聲問罷,又往鐘冶的方向走了幾步。

鐘冶不過中等身材,看向身量高大的陸之昀時,還得仰起脖子來看。

單在氣勢上,他便輸了一大截。

沈沅和侍讀瞧著鐘冶不斷地往後退著步子,暗覺他現在的步態和神情,竟同他死去的愛犬很像。

眼見著就要退到了斑墻處,鐘冶終於停住了步子,亦咬牙切齒地問道:“你…你想做什麽?”

陸之昀厲聲回道:“書院此前發生的那些怪事,都是你動的手腳罷?勸你好自為之,經營好自家的書院,別再來這處作祟。不然再讓我發現,你會比你的狗死得還要慘。”

鐘冶到底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身型高大強壯的陸之昀就這麽佇在他的身前,足以令他感到震懾。

而他身側抱著死犬的侍從,也被駭得一動不動地站在了原地。

“還不快滾。”

陸之昀話音甫落,鐘冶終是和那隨侍落荒而逃。

逃得路上,鐘冶還在想,現在這朝中的八品官都這麽狂了嗎?

等他歸府後,就同兄長鐘淩說說此事,正巧今年他和戶部的左侍郎往來頻繁,關系緊密得很。

這個姓袁的落在了他的手裏,也算倒黴了,他早晚要讓鐘淩借著戶部侍郎的手,將他的烏紗帽給摘了下去,他弟弟開得這家書院,也別想再順順當當地經營下去!

——

及至最後一個生員對林編修請教完問題後,沈沅和陸之昀也一並進了講堂。

廖哥兒被江豐牽了出去,而林編修沒致仕前,在官場上也是與陸之昀打過交道的,今日陸之昀恰好休沐,自是要與從前的同僚聊敘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