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2/4頁)
這當口,他舊傷復發可不好辦的。
“沒事,今晚搽點藥酒就是了。”
趙徵站在廊下來回踱步,一見她眼前一亮,幾步下了台階拉過她的手腕,上下端詳她,關切問:“剛才怎麽了?”
“沒事沒事,就一點點小問題。”
紀棠笑著,聳聳肩:“已經沒事啦!”
趙徵想起之前的猜測,就沒敢再問,偷偷瞄了她一眼,被她逮住,“你幹嘛啊這是?”
“柴義信呢,你看過沒?”
“嗯。”
他拉著她的腕子,進了主院的門直接推開書房進去了,把剛才的新信遞給她。
紀棠展開一看,就有點失望。
柴義每天一報,但目前還沒什麽進展。
有點陷死胡同了。
大戰在即,他們希望能盡快查清侯忠嗣是否真有問題,如果真有,他們希望能一舉順藤摸瓜。
但時間實在太緊了。
紀棠把密信團成一團丟進茶盞裏,往桌上一趴,她嘆了口氣,又很快打起精神來。
然後兩人說起今天新來的三萬多魏軍,趙徵就安慰她了,“我們的兵力,確實有些不足。”
甘州上雒邊線不短,關鍵位置也除了核心的上雒和甘州城外還有好幾處,防守進攻,有些捉襟見肘。
但加上這三萬多魏軍,就差不多了。
趙徵淡淡道:“這些人有這些人的用法。”
從前皇帝不是沒有用過他們這邊的兵馬,而柴武毅鐘離孤兩人也不是沒借過皇帝的力。
關鍵時,該用就得用。
這些擺明車馬和身份過來的人,今時今日的趙徵,是完全不怕。
正如當年的皇太子,明面上皇帝那邊的人,是根本傷不到他的。
怕只怕,藏身自己人當中的那些毒蛇。
趙徵紀棠對視一眼,就不免琢磨起剛從池州那邊過來的杜藹和薛志山。
當年皇太子身邊一正四副共五名最高級的魏軍第一流大將,除了老將呂衍,還有杜藹、龐進德、栗泉、薛志山。
趙徵判斷,這五人之中,怎麽也得有一個背叛者。
這人才是導致他皇兄身死的關鍵人物。
那麽,這次山南之戰,這人究竟是會蟄伏避嫌?還是會想再度過來伺機而動呢?
還是得查。
侯忠嗣那邊的盡快找到突破口。
不然的話,哪怕不提復仇,這個隱患也實在有點太大了。
……
只可惜,侯忠嗣那邊依然是僵局。
柴義陳達可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了,可目前也沒法確定侯忠嗣有一點問題。
哪怕趙徵刻意調整布防,讓侯忠嗣知道不少重要機密。
事情就變得撲朔迷離。
紀棠說:“會不會……是那邊故布疑雲?”
她心裏始終惦記著沈鑒雲說的,馮塬擅連環計。多次交手,這人確實夠心思詭異的,事情沒完之前,誰也不知道他下一刻還能使出什麽手段來。
分散趙徵的精力和疑心?又削弱他們的實力?畢竟侯忠嗣可是趙徵手底下磨合度最高的心腹幹將之一。
趙徵紀棠商量過一下,決定再度提審李賢。
州衙門,地牢。
地牢還是那個地牢,但空氣中多了一絲難以忽略的血腥味,距上次所見,李賢斑斑血痕,身上沒有一塊好皮肉也沒多少好骨頭,但有藥吊著,呼吸雖弱但穩,人也清醒。
紀棠一腳踏在方凳上,示意暗部將燒紅的針面烙鐵稍稍停下,她卷了卷手上的馬鞭:“侯忠嗣是你的上線?”
“不,不是……”
李賢動了動唇,斷斷續續:“我不應知道他的,但,但有一次,我送信給孫酒之後,無意中窺見孫酒往東營去了。”
孫酒,皇太子薨逝後,這人就服毒自盡了。就是這批人的死,徹底斬斷所有追查線索。
李賢被迫背叛,他當然也想把著些東西當倚仗的,有一次他無意中看見換了一身巡卒布甲的孫酒低調往東營去了。
一般人估計認不到,但李賢是專門幹這個的。
他心中一動,就跟了過去。
“……然後,我看見他和侯將軍的近衛接頭。”
“誰?”
“不,不知道,只是那人是鑲紅袖甲的。”
柴武毅的雲州軍從前是紅甲的,大魏開國後漸漸跟著改穿黑甲,不過為了區別,袖子邊緣鑲有一道紅邊。
當時池州的雲州軍並不十分多,東營就一批,而能用這級別親衛的,就侯忠嗣一個。
“卑職並無半句虛言……”
李賢被用了藥,眼神迷離神志恍惚,他說沒有虛言,倒有八成真。
“這樣嗎?”
如果具體過程是這樣,可信度倒高一些。
紀棠和趙徵對視一眼,兩人出了地牢,趙徵沉思片刻,吩咐加派人手協助柴義陳達。
大戰即興,機密頻頻,一個比一個重要。
哪怕原本打算蟄伏,權衡之下,對方也沒法一直支撐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