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4/5頁)
正背著杜鵑苗的園丁氣得狠了,一鋤頭拄在石子地面上,怒道:“什麽人啊?昨天薅一回,今天又來!”
“好端端一茬花拔了個精光!連梗都薅禿了,王八蛋!龜兒子!……”
缺德倒黴巴拉巴拉巴拉。
趙徵微笑一僵,說到一半的那句,“阿棠,你喜歡不喜歡啊”,說不下去了。
趙徵:“……”
什麽垃圾園丁啊!
好不容易眼見紀棠本來眼睛一彎微微笑了起來的,突然一愣,氣氛全無,浪漫送花宣告失敗,哄紀棠消氣的行動再度受挫,趙徵本來就惱得不行,偏那園丁抱怨越來越難聽,他惱羞成怒,直接一擼袖子掉頭就沖了回去!
“誒誒!”
紀棠被逗樂了,本來她看見他送花立馬就想起昨晚才忍不住想笑的,這麽一下子完全忍不住,哈哈大笑。
沒發現這家夥還有點逗比的天賦,果然不愧是柴興的表弟哈,她前仰後合,趕緊一把拉住趙徵,“幹嘛呀你。”
“人家園丁也沒說錯吧,種點花容易嗎?”
她不給他去,拉著趙徵,一拖一拉回院子去了。
院子是紀棠的院子,然後趙徵一進門,就發現了那瓶放在妝台上的粉色杜鵑花。
參差不齊,亂糟糟的,紀棠沒整理,還很惡趣味叫人拿了廣口瓶來,原來怎麽樣,插進去就怎麽樣。
趙徵:“……”
他好像隱隱約約想起了點什麽。
他表情一僵,紀棠哈哈栽倒長榻上,抱著抱枕笑得直不起身,眼淚都下來了。
趙徵抹了一把臉,厚著面皮挨著紀棠坐在長榻坐下。
連續搞砸,他十分沮喪,往後一栽躺了下去,好半晌翻了個身。
他蹭到紀棠身邊,瞅了她一眼:“阿棠,你是不是真的很生我氣呀?”
他很擔心的,但他又發現,紀棠心情很好,對他的態度又仿佛恢復到和從前差不多了。
紀棠盤腿坐在榻上,掏出帕子抹了把眼角笑出的眼淚,把帕子扔在他臉上,皺皺鼻子:“本來有點生氣的,但現在不生了。”
她托著下巴:“其實主要是不適應。”
不適應這個新關系,畢竟她以前對趙徵不是這種感情嘛。
趙徵有點急:“什麽意思?”
紀棠想了想,用一個他能理解的說法:“就是感覺不對,”不是對趙徵沒感情,而是對不上頻,“就差一點,不是那種感覺。”
她說得籠統,但趙徵一下子就聽明白了,他蹙眉:“那要怎麽樣才能有感覺呀?”
他急了。
紀棠沖他一笑:“你急什麽呀,順其自然吧,反正我又不會跑。”
看他這些時日顧頭不顧腚地討好自己,什麽氣都消了,畢竟兩人是一路風雨走過來了,多少個危機迫在眉睫的日日夜夜,兩人偎依在一起,那份感情自然是不同的。
紀棠手揪著他的臉頰,往兩邊拉:“你不用特地做什麽,”她想了想:“像以前一樣的話可能還好點。”
他這麽搞,她光顧著想他和柴興果然是表兄弟了。
暖暖燈光,她笑語晏晏,揪著他臉不疼,卻有難以言喻的親昵,趙徵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來了。
所有不安,所有焦急,忽就消散。
她說她又不會跑,你急什麽?
這話實在難以用言語來形容,趙徵眼眶一下子就熱了起來,他側頭用軟枕蹭了蹭眼角,卻不自禁翹唇笑了起來。
“像以前一樣就好了嗎?”
他坐了起身,那雙剔透得像琉璃珠子一樣的眼眸映著燈光粲亮,他問:“那還許我拉你嗎?”
“許的。”
趙徵一下子高興了起來,想起一事連忙追問:“那前頭記賬的那次還算嗎?”
他最緊張這個,誰讓這玩意和分手掛鉤呢。
紀棠抱著大抱枕,嗤嗤輕笑,故意歪頭想了想,“不算了吧。”
趙徵高興了,忙又問:“那以後還記數嗎?”
紀棠斜睨他一眼,推開半合的窗,看窗外漫天的星星:“不記了吧,如果你聽話的話。”
“不過不許再胡亂親人。”
“我肯定聽你的,再也不親了!”
趙徵保證完後察覺不對,又連忙找補:“你同意我才親,要不你親我也行!”
他趕緊爬起身,靠到紀棠身邊想挨著她坐,紀棠斜了他一眼:“不疼了?”
剛還沒進門時,他喪得不行,哼哼唧唧說後背疼,想蹭著一起跟進她屋裏。
趙徵趕緊趴回去,又討好說:“聽了你的話,感覺就沒那麽疼了。”
紀棠嗤嗤低笑,用抱枕錘了一下他的狗頭:“真是個傻子!”
趙徵被罵傻子也高興得很,跟著她翹唇笑了起來。
星河燦爛,銀光柔和,照在她婉柔的側顏上,像從前的很多很多次,他的心不禁也變得恬靜,繼而歡喜了起來。
他爬過去一點點,挨著她趴著,擡頭看一起看漫天的星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