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外室 小姐這樣的容貌,配老爺還真是可……(第3/4頁)

他作勢去牽夫人的手,溫柔道:“不管怎麽說,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嫡妻,眉娘跟我不過露水情緣,你又何必耿耿於懷、難以釋懷呢?”

他竟還以為她在吃醋!紀雨寧的心沉到谷底,她以為的李肅是個品行端方的君子,脾氣溫和的好人,不像一般人那樣眠花宿柳、沉迷酒色之樂。縱使府內也放著兩個姨娘,可他從未行寵妾滅妻之舉,至少私德無虧。

可如今紀雨寧才發現他是怎麽看待自己的,好像耳目忽然清明起來,輕易就看穿了李肅那層偽裝——他在自己面前柔情蜜意,在阮眉面前必定又是另一種海誓山盟模樣。

無論妻還是妾,在他眼中不過擺設與玩物而已。

他是個真正冷血無情的人,而她一直沒認識這點。

紀雨寧猛然甩開丈夫的衣袖,“別用你的臟手碰我!”

李肅臉色難堪得極致,他都已經委曲求全了,這女人還一味拿喬,是真仗著幾個臭錢就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莫說老丈人已經過世,便是活著,一個商戶還想跟官宦較勁?偏偏這樣人家教養出的女兒卻是一味心高氣傲,早忘了今時不同往日,他也不是那個要看人臉色過活的窮秀才了。

李肅冷哂,“你以為你多幹凈?沒出閣就失貞的女人,我若是你,早該一索子吊死,何苦厚顏嫁來李家?”

紀雨寧臉色微微泛白,“你果然還記著。”

李肅說到暢快處,極盡嘲諷之能事,“否則你以為我為何多年都不碰你?告訴你,每每看到你那張臉都讓我犯惡心,更別說行房了。”

外人都以為紀氏不能生育,連他都背了個汙名,卻又哪裏知曉這等內帷隱秘?這些年,李肅心上始終梗著一根刺,只恨不能宣之於口,幸好,眉娘如今有了他的骨肉,終於能揚眉吐氣,不再為人言所掣肘。至於紀雨寧的處境會否因此更加難堪,那就非他所操心的問題了。

紀雨寧微微閉目,“你本可以不答應這樁親事的。”

她為著坦誠才在婚前特意去找他,當時李肅還拉著她的手諄諄安慰,表示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他一點都不介懷,要緊的是以後——哪曉得背地裏卻是另一幅嘴臉?

“當時我還得求著老丈人呀,不跟你成婚,他又豈肯資助我上京?”李肅悠然道,過去的隱忍,終於化為一柄柄利劍,肆意擊向他的仇人——其實失貞還在其次,可他在紀家做小伏低那麽久,實在看夠了那家人的嘴臉,能在床幃之間冷一冷他們的女兒,實在也是件暢快之事。

橫豎身為女子,自己的丈夫壓根不碰自己,這種事總不好對外頭說的。反而紀雨寧至今仍擔著個不孕的罪名,才會讓別的女人趁虛而入。

“你也別想與我和離,我告訴你,那不可能,我在一日,你就得老老實實替我管著這個家,當牛做馬在所不惜,這是你分內之責。”李肅斷然道。

且不提他跟紀家那些恩怨,不能輕易放紀雨寧離開,如今正在轉職之時,斷不能留一個寵妾滅妻的名頭給人,等著外頭參他一本——無論面子還是裏子,紀雨寧都與他綁定在了一起,割舍不得。

看著對面沉默的妻子,李肅重新轉換了一副形容,溫聲道:“其實你我又何必鬧得這般不可開交呢?眉娘的身份在那裏,莫說她只是個煙花女子,便是再高些兒,又如何能取代你的地位?只要你一句話,今後你依然是我李某人的正妻,咱們和和美美過日子,不是也很好?”

他本來想摸一摸她的臉,卻被紀雨寧輕輕偏頭躲了開去。

敬酒不吃吃罰酒。李肅冷哼一聲,拂袖離開——眉娘剛來這個家,必定憂懼難眠,且又懷著他的孩子,他總得多陪她幾宿。

至於紀雨寧,他相信她能照顧自己的,這個不在話下。

*

臥房的燈漸漸暗了,玉珠兒輕手輕腳進來,小心翼翼剪了剪燭花,好讓屋裏更亮堂些。

看著小姐臉上沉郁的神情,玉珠兒不禁有些擔心,“您和老爺吵架了麽?”

“沒事。”紀雨寧擡頭笑了笑,比起難過,此刻她更多的是豁然開朗。許多以前想不透的事,如今終於得到解答。

所以她更不必在這個家待下去了。

只是,李肅擺明了不會輕易放她離去,她得想個法子……譬如拿到他官場上的某個把柄,以此達到目的。

從前是她自己把路給走窄了,總以為只要她一心一意為這個家打算,旁人就會記著她的好,哪曉得這世上許多付出與回報並不是等價的,既然無緣,就不必強行白頭偕老。

紀雨寧打起精神,“晨起他們送來的賀禮,可都盤點清楚了?”

玉珠兒點頭,“都好了,可要報知老爺?”

“暫時不用,先擡入我的私庫吧。”紀雨寧微微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