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念頭 若是她真的紅杏出墻,李肅反應又……(第2/2頁)

不一時耿老板抽空出來,“已經交代裁縫了,五日後來取,共是三套。”

紀雨寧頷首,先付了訂銀,便向楚珩道:“到時你自己來拿吧,銀子我會交代耿老板的。”

楚珩不缺銀子,他缺的是機會,當下鼓足勇氣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如夫人寫張借契與我,等我賺到錢後,再如數報答夫人對我的恩情。”

紀雨寧淡淡一笑,“小事而已,何足掛齒,公子來日若能入得青雲,扶搖直上,也是憑你自己的本事,若實在不願有所虧欠,便拿這些錢去周濟窮困,只當積些陰騭便是了。”

說罷,便叫上玉珠兒,“咱們回家。”

楚珩望著她端凝如昨的背影,一時間只覺得心情復雜,方才並無言語沖突,可紀雨寧仿佛忽然多了些躲避他的意思——為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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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雨寧回到家便感覺氣氛異樣,李肅本來在養病,此刻卻好端端坐在大堂裏,眉娘也不在身前。

“老爺好些了麽?”紀雨寧不帶情緒地問道,盡管她不再將此人視為連理,可畢竟同一屋檐下,見面打聲招呼是應該的。

李肅的聲調有些冷,“方才你跟誰出去?”

不問還不知道,原來今天有個模樣俊俏的年青男子上門,說是找玉珠兒的——李肅可不信那丫頭會大膽至此,多半是給紀雨寧打掩護,話本裏多的是這類男盜女娼故事。

李肅當時便異常憤慨,以為紀雨寧為了報復他的花心,她跟他置氣他不惱,可她不該把李家的臉面拿到外頭踩,讓整個李家為人所恥笑。

一想到這個,李肅渾身的血便朝頭上湧,坐也坐不住了。

紀雨寧輕嗤一聲,“怎麽,老爺以為我在偷漢子麽?”

這樣粗鄙的口吻,顯然模擬的是老太太的態度。李肅反倒放下心來,“我不過白問一句,何必生氣?”

若妻子真有何不軌之舉,斷做不到如此坦然——興許是他誤會了。

紀雨寧懶懶道:“不過是今年鄉試的舉子,不認識路,給他指條捷徑,這般老爺就疑神疑鬼起來,當真可笑。”

確實最近多了不少進宮趕考的學子,李家又挨著鬧市,敲錯門也不奇怪。李肅想通便釋然了,只皺眉道:“這種人何必理會,以後再有不識好歹的,打一頓捆去京兆府就是了。”

說不定還是故意走錯的,指望巴結他這位新貴,好為今後仕途添磚加瓦——呵呵,他李肅又豈是那麽好收買的?

紀雨寧心想這人渾忘了自己的出身,發達之後就跟範進中舉般得意忘形,渾忘了當初自己是怎麽跪在紀家門前苦苦哀求的。

紀家要是不放他進來,只怕他這會子還是個窮愁潦倒的鄉下秀才呢,靠著點私塾束脩過活。如今一朝得志,便公然擺起了官威,恨不得把那些貧寒士子踩到泥裏,讓他們朝自己搖尾乞憐。

紀雨寧懶得理睬這種人,正準備回房歇口氣,然則李肅眼尖,發覺她鬢上的玉蝴蝶動了位置,“我記得你今早不是這副打扮?”

“天太熱,就摘下來了。”紀雨寧冷笑,“怎麽,老爺是不是還得驗身,看我清白可還猶在?”

這清白二字向來是夫妻間的忌諱,李肅不碰她雖有自己的緣由,可身為丈夫到底理虧,如今見紀雨寧公然翻起舊賬,他不免泄勁。

真要查驗也是不可能的——李肅光想一想都犯惡心,又怎可能親自觸碰她的肌膚?

只能疲倦揮手,“你去吧。”

紀雨寧沉著臉回到房中,慢慢卸下頭上珠飾。想不到,李肅也是會吃醋的——不,應該說自尊心受害,他這人一向愛面子,自然不願家醜外揚。

紀雨寧望向鏡中那張動人面龐,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笑起來的時候便帶了三分水意,活脫脫一朵解語鮮花。李肅不懂得欣賞,可旁人未必不會。

她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若是她真的紅杏出墻,李肅反應又該如何?

想起楚少甫那灼熱的眼光,紀雨寧不禁耳根發燙,忙命玉珠兒打盆清水進來。然而那個念頭卻仿佛已紮根在腦海裏,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