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認同 比起金銀珠寶等俗物,自然是自家……(第2/3頁)

楚珩看她神情不似作偽,只得放她一馬。雖然有點掃興,可他從不願勉強——就好像他不會強行帶她回宮一樣。

他會尊重紀雨寧本身的意願,直到她心甘情願接受他的那天為止。

紀雨寧看他滿臉的怏怏,一副小孩兒討糖吃沒討著的沮喪,不由得抿唇輕笑,“雖然不能行房,我倒有別的法子幫你緩緩。”

紀家並非書香門第,也並非那種食古不化的人家,紀雨寧出閣之前,還是研習了不少避火圖的——可惜因為李肅對她的漠視,一直都沒用得上。

楚珩雖也看過不少雜書,這會子卻知道最好的應對是裝傻,當下擺出不恥下問的態度,“什麽法子?”

紀雨寧柔弱無骨的手伸進他衣擺中去,楚珩下意識地一僵,只覺女子的氣息清甜如同蘭麝,久久縈繞在鼻端,徘徊不去。

次早醒來,兩人都有種新奇的體驗,這樣在親戚家睡到日上三竿,仿佛便是正式作客的夫妻一般。

楚珩擁著她光裸的肩膀,打量室內古樸溫文的陳設,“你哥哥倒不像暴發戶,沒一股腦地將古董珍玩堆積在屋裏,裝飾也很雅清。”

紀雨寧道:“這都是仿照我從前閨房的布置,你沒去過我揚州老家,那才叫渾然天成呢,似哥哥這般照貓畫虎,到底過於穿鑿,落了下乘。”

微微有點悵惘,自從紀家將生意挪到京城來,她也甚少回揚州了,只除了每年祭拜之時——爹爹是個念舊的人,垂危之時便諄諄囑托,要他們扶柩回鄉不願葬在異地,和早逝的發妻魂魄兩隔。

老人家生平沒做過一件錯事,唯一愧疚的是錯看了女婿,將她匆匆出嫁——那時候李肅還未像現在這般原形畢露,可從她幾次歸寧的情況,老人家已知此子不堪良配。

奈何木已成舟,縱使紀雨寧在李家過得並不快活,他也只能裝作不知,背地裏讓紀淩峰多照看妹妹。他又是那樣驕傲,並不肯承認自己的獨斷專行會帶來多大壞處。是他沒有保護好女兒,讓她在花燈節上被人擄去,失卻清白;也是他親自挑了李成甫這麽一位後生,渾然沒問女兒是否願意嫁給他。

直到臨終之時,他才依依拉著女兒的手,兩行濁淚滾滾而落——他擔心無法向九泉下的妻子交代。

起初紀雨寧的確是有怨的,怨父親不管不顧將自己扔在李家,卻沒想著接她出去,可直到後來,紀雨寧才漸漸意識,無論爹爹還是周遭的這些人,全都是在按照世俗的規則生活,至於她自己,不也同樣任勞任怨,在李家耗費了大把的青春?

她在父親回光返照之際取得了諒解,用一個善意的謊言換得他安心瞑目,但,從那之後,便有一股莫名的沖動團聚在腔子裏,迫切地要呼嘯而出——她實在煩透了這些人情規矩,只想再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

因此在阮眉回來之後,紀雨寧便果斷提出和離。與其說李肅對她的冷落是主因,還不如說她早就膩煩了這個男人——紀雨寧想想,自己確實不夠格稱為賢妻。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了,無論對錯,紀雨寧已然得到解脫。她趴在楚珩結實的胸膛上,手指一圈圈畫著線,感受著指腹下肌肉微微的戰栗——這個男人確實是可愛的,因不自知便更讓人覺得向往。

紀雨寧有了一絲留戀之意,她忽然說道:“明年我想回揚州掃墓,你能陪我去嗎?”

楚珩自動把這個翻譯成“見家長”,也對,兄嫂都見過了,自然該看看嶽丈和丈母娘。

他輕輕嗯了聲,想起他倆的初識也是在揚州。那時他還是個被貶的可憐皇子呢,她不知他的身份,他卻早知她是大商賈的女兒。

回想起來簡直物是人非,楚珩謹慎地試探道:“你在揚州可有何故人?不如趁機也走訪一二。”

自從十六歲那年出事,爹爹便將她拘在家中,不許她出去半步,紀雨寧早就跟親朋故舊斷了往來——至於更早一些的,那些塵封的記憶她也不願多想。

楚珩見她緊緊閉著唇,便知犯了忌諱,只得把話題岔開,暫且不表。

因著公主府還有任務在身,紀雨寧沒打算久留,只吃過早飯便告辭了。

穆氏一改昨日的疏淡,竟依依出言挽留,仿佛很舍不得小姑子和她一家似的。

實在留不住,只好涕淚連連地送客,臨走還送了一大堆東西,有今秋新收的大米,各種菜蔬果幹,以及各色布料——都是些零碎尺頭,做衣裳是不夠的,拿來納鞋底縫扇套裁手絹倒是不錯。

紀雨寧簡直啼笑皆非,可見那兩塊金錁子已經收服了穆氏的心,否則她這種小氣鬼不會想到要還禮的——就算如此,她也不肯讓收禮的占了便宜,凈撿些物美價廉的來送。

不過比起她對旁人的態度,她對楚珩已經算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