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 丸藥 陛下年輕力壯,哪用得著這個。……(第2/2頁)

一來太過羞人,二來,倒好像她疑他似的,只好擱置不提。

所幸如今“嬌嬌兒”出世,這點誤會也無足掛齒了。

紀雨寧一邊撩起前襟,讓孩子躺在衣裳裏喂奶,一邊問道:“聽說國公爺主動要做郡王殿下的老師?”

楚珩努力克制眼神不往那鼓膨嘭的衣裳亂瞟,正色道:“他執意如此,朕也沒奈何。”

舅父這人毛病不少,可文采真真沒話說,昔年也是從狀元考上來的,說起學富五車,不比江南那些大儒差。他又當了幾十年的棟梁,論起治國之能,也比紙上談兵的腐儒更合適。

得他教導,或許對楚沛的成長更有利。

紀雨寧點頭,“倒也是,只這麽一來,方先生不就失業了?”

巴巴地從揚州趕來,如今卻空手而回,總有些倒黴。

楚珩道:“不如咱們多賞他些金銀,或是留他在京城多住幾年,等嬌嬌兒長成,再請他教導也是一樣。”

紀雨寧望了眼胸脯邊上的小團子,等他長成還早著呢,紀雨寧也不希望孩子過早開蒙,耽誤童年之樂。

她遂突發奇想,“不如仍舊請他教導郡主如何?忻兒一向醉心詩書,總不能讓她成天悶在屋裏繡花,那也太難為人些。”

楚珩笑道:“你覺得妥便妥罷,只是方先生未必肯答應。”

世道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方大儒雖不見得如此迂腐,可耳濡目染,總會有些成見。

楚珩想了想,“也罷,朕來聘他,想必他多少得賞點薄面。”

紀雨寧登時歡喜鼓舞,“那我就先替忻兒謝過陛下。”

又殷勤望著對面,“不知陛下想要什麽謝禮?”

楚珩偷偷望了眼還在吱吱吃奶的小崽子,心裏忽然有點不合時宜的念頭,可又怕紀雨寧埋怨他搶孩兒的口糧,只能遺憾打消,要了一個金累絲香囊完事。

他哪曉得,紀雨寧最近正嫌奶水漲得慌,每日還得悄悄擠了扔掉,根本用不著節省哩。

有皇帝出馬,方大儒很快就同意了,雖然遺憾少了個郡王當關門弟子,可楚忻悟性之高,著實出乎大儒意料。方先生也是惜才之人,縱使女子能力有限,可若他傾囊相授,未必不能使名聲響徹閨中,也算是另一條成名的捷徑。

於是楚忻只陪了小弟弟兩三天,就被迫去書房聽課,回到案牘勞形的日子。方大儒講究因材施教,因見她心思敏捷,情致婉轉,便先揀了五經裏的詩三百講給她聽,於是紀雨寧在屋內坐月子,每每聽到窗外傳來“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或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等等,弄得別人還以為承乾宮的宮女齊齊懷春。

楚珩只得又找了一回方大儒,請他顛倒一下講課的順利,七八歲的小姑娘再怎麽思無邪,也不用教她如何寤寐思服輾轉反側吧?

於是紀雨寧窗外的聲音變成了“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固然主題上嚴肅了不少,可也更令她昏昏欲睡了——如今坐月子整天躺著,夜間反而不容易睡著,紀雨寧索性叫來小姑娘背論語,聽她念誦個兩三篇,就能順利沉入夢鄉。

可見皇帝的主意不錯,論語才是最實用的。

如今周太醫還是如常為她請平安脈,雖然照皇帝的意思該將他驅逐出去,可紀雨寧念在宮中人才不易,要培植個把親信更難,若辭了他,一時也尋不著合適的接掌,便幹脆留下,只罰了他三年月俸完事。

周太醫自是感恩戴德,又道是願肝腦塗地為淑妃娘娘盡忠。他這人本事是有的,無奈膽子實在太小,但經歷石家那出,周太醫自然再不敢犯——他也是看著石家和德妃娘娘是怎麽倒在紀雨寧手上的,自該引以為戒。

紀雨寧在宮中無形樹立了權威,雖然她其實什麽也沒做,一定要說的,便只有運氣太好罷。

阮眉先前給的兩張方子,雖然也請宮外的郎中瞧過,可為了穩妥起見,紀雨寧還是讓玉珠兒拿給周太醫過目。

周太醫自不敢馬虎,認認真真查驗完,又添減了其中一兩味,以最大限度保衛娘娘的玉體,這才恭恭敬敬地還回去。

但回頭想了想,淑妃娘娘此舉或許並非無的放矢,而是讓他給皇帝提個醒兒,好讓陛下做足準備,遂又準備了幾劑壯陽的丸藥,蠍蠍螫螫往勤政殿送去,以備房中助興之用。

結果自然是被郭勝給打了回來,沒見過這般沒眼色的,瞧不起人不是?陛下年輕力壯,哪用得著這個。

他自己倒是可以補一補。郭勝扔了一枚放進嘴裏,嚼吧兩下,酸酸甜甜倒不難吃,遂欣然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