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 名聲 皇帝在民間素有美譽,哪會這樣嚇……(第2/2頁)

姊妹們懷疑她做噩夢了,皇帝在民間素有美譽,哪會這樣嚇人?

趙四姑娘賭神發誓,“我若有半句假話,管叫天雷轟頂,不得好死,”一面捂著脆弱胸口,又有些羞慚,“你們是沒親見,若和我一般,只怕也會嚇得當場便溺……”

眾姊妹想起那日馬車中聞到的怪味,不禁沉吟不語,四妹是她們之中心氣最高也是最重儀態的一個,如非確實受到驚嚇,怎可能出這樣大的醜?

一時間心情都無比沉重,也有不肯死心的,“那畢竟是個宮女,遇上咱們,還能說殺就殺了?”

不信皇帝會不顧趙家。

趙四姑娘撇了撇嘴,眼睛望著頭頂紗帳,“宮女也是好人家的女兒,你敢賭,你去試吧。興許陛下看在趙家面上不肯賜死,若打成個殘廢,豈不比死還難受?”

眾姊妹聽她腦筋活絡,言語利索,倒不像是發瘋的跡象,心裏已然信了八分,雖不敢明著對父母說早點找人嫁了,只是進宮的熱情難免大打折扣。

又因為趙四並未讓她們保守秘密,於是在相好的手帕交造訪時,姑娘們幾乎不約而同地將這故事講述了一遍,其中添油加醋,自然又是別種滋味。

不到半月功夫,皇帝的盛名已然傳遍京城,比起佶屈聱牙的朝政新聞,這種暗自流傳的宮闈密談無疑更能激起民眾的熱情,連茶樓裏的說書先生都多了幾出新鮮故事,從他們口中,皇帝不但不近女色,儼然已成了暴君,誰家要是想不開想做國丈,無疑於將女兒往火坑裏送。

幸好皇帝只是私德有損,而大節無虧,因此這等傳言除了讓京中風聲鶴唳外,對朝廷運轉其實無甚影響,更無損皇帝威名——甚至威力的幅度還增加了。

等石太後發覺流言的嚴重性時,事情已不可收拾,難怪趙家最近都沒個消息過來,她派去的人也都無功而返,敢情是被皇帝嚇破了膽,真是些不中用的東西!

石太後畢竟是看著兒子長大的,焉能不知楚珩為人如何,他那個脾氣別說剝皮,叫他手上沾兩滴血都像要他的命——這等不幹不凈的東西看了豈不傷眼?

石太後自覺其中有異,便叫了郭勝過來垂詢,郭勝自然不敢隱瞞,一股腦推到皇帝頭上,本來他也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讓他配合演一場戲,他還能不幹麽?

石太後根本拿不住他的話柄,當初郭勝也是她派去服侍皇帝的,打小伴著長大,還特意強調一個忠字,若郭勝對皇帝都陽奉陰違,她又怎麽敢用他?

因此石太後簡單罵了兩句,倒並沒如何,她覺得問題的根源還在紀雨寧身上,定是她花言巧語哄著皇帝,皇帝才不惜自毀聲名,也要成全兩人愛情的堅貞,這個妖冶禍主的女人!

還不待石太後興師問罪,紀雨寧卻主動上門了,每逢旬日她都會抱著嬌嬌兒過來,跟祖母玩上一會兒,美其名曰聯絡感情。

今日也不例外。紀雨寧行了禮,便大大方方入座,還讓人端了點心和茶來,十分怡然自得。

石太後看她臉上沒有半點愧疚的意思,心頭烏火更旺,“皇貴妃,你沒什麽想跟哀家說的嗎?”

紀雨寧愣怔片刻,隨機露出恍然神色,讓玉珠兒取賬本來,一字一句念與這位老人家聽,免得疑心她中飽私囊。

石太後被一連串嗡嗡作響的數字吵得頭疼,不得已喊暫停,皺眉道:“誰管你這個哀家問的是趙家。”

紀雨寧拍了拍裙子上的點心碎屑,含笑起身,“如此就更有得說道了,敢問母後,趙姑娘擅闖勤政殿,還弄臟了衣櫃,連同一件真絲軟袍和兩匹流光錦都不能用了,該怎麽處罰才好?”

一雙大而圓的杏眼望著對面,“母後,人是您召進宮的,這幹系您得想法子撇清吧?”

石太後的眉毛幾乎蹙成兩道豎線,本意是想問罪紀雨寧攛掇皇帝嚇人的惡行,可是經她這麽一說,那趙四倒成了圖謀不軌的刺客一般,自己則成了窩藏賊犯的禍首,豈有這樣顛倒黑白的?

石太後試圖把話題拉回正軌,“皇帝的名聲……”

紀雨寧立刻附和,“正是,若沒有一個妥善的處置,只怕人人都以為陛下軟弱可欺,個個都到勤政殿埋伏暗箭了,為了陛下安全著想,妾以為宮中目前不宜增添人手,反而得清查一波才是,母後以為呢?”

石太後才發現陷阱在這兒等著呢,嬪妃進宮自然得使奴喚婢,紀雨寧此舉旨在掐斷選秀的可能,而清查宮中仆婢,更有助於她在宮中立威——這也是她跟皇帝商量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