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 結局 如題(第2/4頁)

石景蘭只施施然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我也是為了石家,但凡還有別的法子,我也不願這樣……”

說罷短促一笑,天底下豈有無本萬利的好事,她能周旋於諸藩王間,靠的可不單是楚沛,還有她碩果僅存的美色——當初她看不起紀雨寧一介商戶女進宮,可如今她卻入了更下賤的行當,和娼妓差不多了,不過是賣身給更高等的嫖客。

石景秀微微動容,“姐姐,若是你……”

石景蘭知道她想說什麽,但沒有一個字是她想聽的,她只微微笑道:“景秀,我已回不了頭了。”

對她而言,這是一場破釜沉舟的豪賭,往前是數不盡的榮華富貴,下半輩子的安穩無憂,往後,也不過舍掉她這條賤命罷了。

至少現下看來,成功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石景蘭再不理會弟妹的勸告,坐上馬車徑直入宮。一路上,她的雙手緊緊攥著,手心汪著汗,又滑又膩,然而過了今日,一切的問題便都能迎刃而解。

她先去了慈安宮,卻並未見著石太後,侍人來報,太後今日身子不爽,正臥床休養,不宜見客。

石景蘭便冷笑,前兒還好好的,今日就病了?紀雨寧果然居心叵測,倒先一步將太後軟禁起來,她想篡位麽?

然而不管紀雨寧打的什麽主意,她注定要失望了。沒有外戚的輔佐,沒有軍權,想妄圖對抗十幾個擁有私兵的藩主是不可能的。

石景蘭望向身後,“留幾個人在此看著,你隨我去勤政殿。”

答應她的正是楚玨——對此,石景蘭並不感到意外。男兒當自強,尤其對楚玨這種出身低微的郡王而言,更是迫切想要出人頭地。皇帝至今尚未允他一塊封地,可見兄弟間的感情原脆弱得很,他都快二十了,還這樣默默無聞,怎麽能不急,怎麽能不惱?

也難怪他會跟眾藩王集合起來,一同逼宮,皇帝的病情還是他泄露出來的呢。

石景蘭輕輕睨他一眼,“你幫他們做事,就不怕景秀誤會麽?”

從前還以為他跟景秀一樣腦子軸,如今瞧著倒多了幾分聰明勁,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他這樣設計自家兄長,景秀知道定不會高興。

楚玨默默道:“我也是為她。”

偌大年紀,聘禮都出不起,怎能不叫人笑話?新帝登基,好歹能封他一個親王爵,總好過這樣庸庸碌碌地混日子。

石景蘭倒是刮目相看,“還算懂得變通。”

不由得多了點欣賞,景秀倒是個撞大運的,要嫁的男子肯這樣為她付出,而不顧天下人非議——景秀若為這個與他生分,未免也太糊塗了。

石景蘭於是欣然道:“回頭你倆若爭吵起來,我會幫你勸勸她。”

楚玨垂頭,俯身下拜,“謝娘娘。”

石景蘭對他的印象更好了,亦不疑有他,少年人憑著一腔熱忱本就什麽都做得出來,何況楚玨此舉也是為了自己的前程跟景秀的幸福,他若臨時變卦那才奇怪。

馬車轆轆,轉眼就到了勤政殿前,和石景蘭預想的一樣,裏頭鴉雀無聲,只有紀雨寧佇立在門首,身披一件雅青鬥篷,景象蕭索。

她臉上似乎並未帶妝,或者淡到看不出來,不過她本就五官秾麗,素面也似畫中人——雪白的臉,微微透出點血色的唇,是信手拈來的仕女像。

就算忙於侍疾,似乎也不必這樣素淡,也許皇帝已經殯天了,裏頭躺著的不過一具冰冷屍身。

但這也無妨礙,石景蘭抓起那張藥方,暢快地道:“事到如今,娘娘還有何辯解麽?”

出乎意料的是,紀雨寧臉上並沒有半點心虛或害怕的神情,只譏諷道:“我以為你不會來。”

仿佛她做了天底下頭等蠢事。

石景蘭忍不住想笑,什麽時候還在這裏唱空城計?然而笑聲未落,她卻忽然感到有些古怪,按照計劃,勤政殿外該已被甲兵包圍,只待紀雨寧露面便上前將她擒住才是,何以她還能氣定神閑站在這兒?

石景蘭的喜悅戛然而止。

紀雨寧淡漠道:“很奇怪嗎?還有更奇怪的。”

說罷拍了拍手,郭勝便和幾名內侍攙扶著一個清瘦身影出來,那自然是皇帝——看不出半點垂危之相,至於為何不能行走,倒像是躺久了足趾麻痹的緣故。

什麽時候開始,她已落入陷阱?石景蘭下意識就想揪著紀雨寧問個仔細,然而頸間一涼,一把雪亮的匕首抵在她冰冷肌膚上。

楚玨已褪去那副低眉順眼的形容,取而代之的是滿目淩厲。

石景蘭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現在她當然已想清楚了,原來楚玨從未真正加入他們,他是皇帝安排的人,今日也是他提前通風報信,那些藩王想必已遭了毒手,被禦林軍扣押起來了。

她只能徒勞的道:“你忘了景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