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 結局 如題(第3/4頁)

楚玨靜靜道:“為了景秀,我才更應該如此。”

他太清楚愛人的脾氣,景秀寧願跟他過兩袖清風的苦日子,也不要他為了富貴名利陰謀犯上,淪為亂臣賊黨。生在這世上,總有些規矩是需要遵循的,要緊的,是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石景蘭發覺他還是一般死腦筋,這會子卻沒了嘲笑對方的勇氣,說他傻,自己不是更傻?還以為費盡心機能得到那個萬人之上的位置,卻不料從一開始她便是旁人眼中的笑話,任她如何騰挪閃轉,都不過耍猴戲罷了。

石景蘭微微瞬目,“紀雨寧,我輸了。”

這是她第一次公然直呼其名,擺脫了虛偽客套,亦絕非肅然起敬,不過是平平淡淡講述一件事實——原來她還是鬥不過她,她注定要輸給自己最看不起的人。

紀雨寧緩緩上前,“你是輸了,但並非輸給本宮,而是輸給你自己的野心。要的太多,做的太少,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大抵是被她這樣高高在上的口吻激怒,石景蘭冷笑道:“你就不貪多?若真淡泊名利,怎麽還能心安理得坐著皇後之位,你也配?”

她最想不通的就是這點,若說身份迥異還不足以成為理由,可兩人的境遇明明差不多,紀雨寧是和離,她則是被退婚,她們當初有何不同?何以皇帝能接納一個二婚過後的不潔婦人,卻不接受幹幹凈凈的她?

明明她與表哥認識的時間要早得多,何以卻叫旁人後來居上?她不甘心。

紀雨寧沒想到她這時候仍執迷不悟,嗤笑道:“感情的事,豈是先來後到可以言說?何況,你對陛下當真有情麽?”

石景蘭閉口不言,在表哥面前她總是做出一副含情脈脈的模樣,然而她很清楚,那些不過是手段,她唯一要做的不過是取得皇帝歡心,以此換來石家蒸蒸日上。

但這有錯嗎,紀雨寧有什麽資格來譏諷她?石景蘭忿然道:“你不也一樣?若表哥並非天子,你恐怕看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她總是以己度人,正如當初退婚之後倍感恥辱,她才想進宮成為皇妃,讓那個男人瞧瞧她過得有多好,並且余生都將懊悔,紀雨寧的目的想來也沒什麽兩樣,李家給了她那些氣受,她自然銘記於心,否則怎會放著好好的正室夫人不做,跑去跟皇帝幽期密約呢?

楚珩沉著臉上前,從袖子裏握住紀雨寧的手,“你真是無藥可救,以為人人都與你一般?雨寧與朕相識於微時,後來再度重逢,朕還故意隱瞞身份,扮作貧寒士人,雨寧卻殊無芥蒂,依舊全心全意地待朕好,換做是你,你能做到嗎?”

石景蘭睜大了眼,她再想不到裏頭還有這段瓜葛,簡直像戲文裏頭的故事。可看兩人神情,卻不似捏造出來的,難道紀雨寧當真不是仰慕皇帝身份?

石景蘭不禁有些動搖,在被那人傷過之後,她總以為這世上不可能再有純粹的感情,因此她也牢牢封閉自己的心,一切無利的事都不必去做,然而如今瞧來,這卻是她最錯的一個主意——她從未將楚珩視作自己的丈夫,他當然也不會將她視為妻子,更何況,他心裏早就住著一個人了。

看著石景蘭被趕來的侍人用鎖鏈拷住,默然離去,紀雨寧想了想,道:“妾能否向陛下求個情?”

楚珩知道她想說什麽,不過皇帝本來也沒打算要石景蘭的命,到底有那層親緣在,若真個處死了,太後也禁受不住,因此只是判為流放——可對養尊處優的石家長女來說,這已是莫大的屈辱和折磨了。

至於石家,因著是太後親族的關系,僥幸免於誅九族之禍,可楚珩還是下旨抄家的抄家,充公的充公,本就入不敷出的國公府如今更成了風刀霜劍嚴相逼,連同爵位一並擄去,只剩下幾個小子丫頭惶惶度日。

石景煜倒想得很開,他有一身傻力氣,做苦力也能混口飯吃。且他翻看家譜時,發現他們石家祖上也不過是個賣豆腐的,如此簡單的手藝都能發家,他也差不到哪兒去——紀雨寧實在不忍心點醒他,做豆腐可是門技術話,他練十年都未必練得出來,何況就他那手勁,怕是輕輕一碰就碎掉了。

不過少年人有夢想是好事,紀雨寧姑且不去戳破了,她忙著籌備石景秀跟楚玨的婚事,石景秀本來頗有些自慚,覺得石家如今倒了,自己似乎配不上他,然而楚玨的態度異樣堅決,哪怕沒有彩禮嫁妝,他也堅決要娶她過門——話說應該不會一點都沒有吧?宮裏多多少少得講點人情。

紀雨寧自然是不必這對小兒女操心的,哪怕看在護駕之功的份上,她也不允許婚禮太過寒酸。紀雨寧還抽空教石景秀如何化淚妝——女孩子扮得楚楚可憐些,會更招男人疼惜呢。

皇帝存心跟弟弟比賽,也讓禮部加緊準備,冊封禮雖然行過了,畢竟算不得大婚,他務必要同紀雨寧好好熱鬧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