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頁)

他語氣嚴肅,幕僚頓時不敢多言,點頭應下了。

梁輕:“歸一,你負責從旁協助。最重要的還是查清楚那批刺客到底是誰指派的。”

走的時候,蕭承衍特意查看了一遍,沒發現那些刺客身上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線索,估計對方也不想暴露自己、很是謹慎。

現在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怕是大海撈針,會很難。

歸一點頭。

交代完,梁輕終於松了口氣,繡繡上前給他洗漱換衣。臨睡前,梁輕按著自己昏昏沉沉的頭,想起來那會兒在酒樓裏,自己因為咳嗽,背後便出了一身薄薄的汗。

梁輕知道,他這身體又要不好了,便不敢托大,叫來繡繡道:“傳府醫來。”

府醫很快過來給他診了脈,喂了藥,然而大約是今夜又是吹寒風又是受了驚嚇,梁輕頭一次被喂下藥後半點沒好,反而一閉眼,燒暈過去了。

這下急壞了陶管家,他站在屋子裏擰冷水毛巾,見到房中竟然只有繡繡一個未滿十五歲的小女孩,不禁悲從中來:“公爺房裏至今沒個貼心照顧的人,老奴都心疼。繡繡,你還在長身體,先回去休息吧,這邊老奴來照顧。”

繡繡看著他,懷疑道:“管家爺爺後半夜真的不會睡著嗎?”

陶管家登時感受到了侮辱:“怎麽可能!”

好在繡繡走後沒多久,蕭承衍來了,彼時陶管家已經困到睜不開眼睛了,哆嗦著握著蕭承衍的手,仿佛是個老父親般道:“蕭公子,你好歹也是個貼身服侍的,看在大人未曾短了你的吃喝、還待你如此好的份上,伺候著點行不行?”

蕭承衍道:“知道了。”

終於等來了這句話,松懈下來的陶管家一扭頭,直接趴在桌上睡著了

房間內只有兩盞燈還亮著,昏暗的光將一切都照的明滅不清。

蕭承衍看了眼床上的人,又移開了目光。

話是這麽說,但他不會照顧病人,也從來沒做過。

蕭承衍走過去,給對方換了個濕帕子,隨後在對方窗前跪坐著,也不知道該做什麽。

梁輕滯澀的呼吸傳入耳朵,床上的人燒的重的時候,反倒拿不出別的精力來說胡話了,而是全拿來對付體內的疾病了。

蕭承衍沒想到一個人會脆弱到這個程度,也是頭一次產生了一點愧疚。

當時若是他知道梁輕受不得風,就不應該讓人在酒樓裏呆那麽久。

梁輕當時沒有感到不適嗎?既然不適,為何不說,還要逞強留下來?

這些蕭承衍以前缺失的感知,一點點在腦海裏重新冒了出來,讓他陌生而忐忑。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蕭承衍又走上前去,換了塊新帕子,探了下溫度,似乎降了點。

一晚上反復了不知道多少次,窗外的天蒙蒙亮的時候,梁輕一睜眼便喊渴。繡繡倒了一碗水端過來,蕭承衍一夜未睡,走上前,見梁輕還是燒的迷糊,除了嘴巴喊渴,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蕭承衍毫無主意地看向比自己小不知道多少歲的繡繡。

繡繡說:“快扶人起來呀,不然,水都要涼了。”

蕭承衍便起身彎腰,先把人肩膀扶起來,再探手過去,規規矩矩讓梁輕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結果梁輕一歪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青絲柔順般從指尖滑落,他的氣息滾燙,無論哪一處的皮膚都是,卻輕的像是個夢,蕭承衍心頭一跳,差點沒拿住手中的茶碗。

梁輕倒還記得要喝水,知道怎麽下咽。

蕭承衍低下頭,看見對方的睫毛很長,露出的脖頸雪白纖細,身上透著脂膏的香,幹幹凈凈的。

蕭承衍不是沒見過美人,他登基之後,坐擁大越江山,不少人費盡心思給他送美人,其中也有男子,而梁輕,是實實在在的美人骨相。

然而大多數人往往先被他的身份權勢和外表的冰霜清冷所震懾,鮮少有人見過他在病床上纏綿無力的模樣。

如果要做點什麽,梁昭回……應當只能任人施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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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午時,梁輕才悠悠轉醒,全身發軟,起不來身,只好躺在床上,問道:“沒有什麽事情吧?”

陶管家帶著食盒過來,道:“宮裏傳來消息,說皇帝已經讓下頭的人擬秋獵名單了。”

這位皇帝,辦政務不行,倒是享受玩樂第一名,梁輕挑了下眉,秋獵是每年都有的,他撐起身,道:“名單怎麽了?”

陶管家:“有人來府上,問問大人的意思,您要是不想去,自然給您劃了。”

梁輕揉了下太陽穴,道:“之後再說吧。”

“是是是。”陶管家忙不叠說,“府醫也說公爺病中不要勞神費力了。這事本來也沒什麽要緊的,再不濟,府上也有幕僚。來,這是新熬的小米煮。府醫說,您養病只能喝這個。”

梁輕接過,低頭小口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