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終章(第2/4頁)

蕭承衍伸手將他扶正了,道:“不會摔的,我會接著你。”

梁輕略微挑眉,抓著蕭承衍衣服的手指動了動,對方身材寬肩窄腰,剛好將梁輕整個抱入懷中,胸膛堅硬可靠,這讓梁輕很難不為對方觸動。

蕭承衍幹脆將他抱到了榻上歇著。

梁輕整理了下衣服,道:“聽說今早皇帝醒了,有沒有說什麽?”

蕭承衍的神色恢復冷淡:“先是斥責了小半個時辰太醫院廢物,隨後叫徐世和皇後過去,說了一番話,最後傳了禁軍統領唐松。”

“皇帝應該已經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了。”梁輕眯起眸子,“畢竟已經過去那麽久了,他再不甘,也該清醒考慮一下將來皇位的問題了。所以皇帝的打算是什麽?”

一邊說著,梁輕把玩著蕭承衍的手,最終被蕭承衍握在手心裏,對方搖頭,“不知。”

沒有問,自然不清楚,也是不關心。

不過他自然能猜出來,皇帝唯獨沒有召見他,因為想要太子繼位,就必須要嚴防自己,最好,還要除掉自己。

梁輕愣了下,擡頭撞進他的淺眸,短短兩年人的相貌是不會改變的,但心境是會變化的。梁輕覺得蕭承衍像書中後期的蕭承衍,城府深,多了幾分陰鷙氣息,但,也仍然留存著僅限於梁輕看到的溫和。

本質上還是當初那個克制內斂、君子風骨的蕭承衍。

梁輕垂了下眸子,低聲道:“世子……確定嗎?”

他有時候喜歡用世子稱呼蕭承衍,從始自終,初心未曾改變。

蕭承衍握緊了他的手,點了下頭。梁輕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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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之後,皇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體表傷口雖然痊愈,但礙不住臟腑內有傷,臟器日漸潰爛嚴重,太醫院束手無策,也都知道基本上是無力回天了。

秋末的時候,皇帝忽然夜間發起了高燒,太醫院一番搶救、勉強讓皇帝喘過氣來,皇後見皇帝狀態越發差了,知道沒幾日好活了,伏在床邊哭的不能自已。

消息沒能瞞住多久,很快就被各方的人知道了,包括陵王府。

陵王府上一架馬車駛了出來,一路徑直去了乾清宮。

臨安各處的氣氛漸漸微妙了起來。

皇帝再度醒來的時候,偌大的宮殿裏只有許久未曾在朝堂上出現的鎮國公,一身錦繡衣袍,神色一如往常。

皇帝睜大了眼睛,喘氣劇烈。

梁輕不意外他這個反應,淡淡道:“陛下如果是想見皇後和太子,不用擔心,稍後我會把陛下的意思轉達。”

皇帝心中不安,開口說話的聲音很怪異:“朕要見百官,要見太子!傳朕的命令下去,讓唐松將陵王攔在宮門外!”

梁輕看著他:“陵王已經入宮了……外頭已經亂成了一團了,陛下不如跟我說一會兒話,或許能明白很多事情。”

“朕明白,梁昭回,你聯合陵王害了朕!”

皇帝氣急,“朕還了陵王白衣的身份,允準他參加科舉入仕,又加封王爵,他竟然……背叛朕,甚至妄圖搶奪朕的皇位!”

皇帝重傷臥床,卻不是什麽也不知道,蕭承衍在朝中一手遮天的行為,他憤怒又無力阻止。

梁輕卻冷笑了一下,反問道:“陛下以為是自己的恩賜,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豫王案,沒有你的猜疑,陵王……蕭承衍本來就是親王世子,文武雙全,應當是前途無量、名留青史?”

“最開始是陛下將他落入地獄的,”

梁輕握緊了輪椅把手,身體微微往前傾,繼續道:“陛下知道為什麽此刻沒有臣子候在乾清宮嗎?因為陛下薄情多疑、陷害數萬南越士兵枉死,不光忠臣寒心,天下百姓都對你寒心透了!”

皇帝這一生最恨的便是自己無能,又自甘於無能,見到蕭承衍驚才絕艷,便心生嫉妒。而如今,一想到對方不但使自己淪落至此,還要搶奪自己的皇位,皇帝便氣的當場嘔了一口黑血出來。

然而皇帝卻沒暈過去,反而回光返照了似的,說話愈發清晰了:“那還不是被你們害的?安定侯、你、陵王……就算寒心又如何,陵王沒有資格繼位,他就是大逆不道殺了朕,強行登上那個位子,他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能坐的安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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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紅色的皇宮圍墻下,蕭承衍一身深色長袍,束手而立,神色漠然地看著面前持刀的、面色堅毅的禁軍統領。

唐松警惕地看著他,那一日在水牢裏被蕭承衍重創所留下的傷,讓他花了大半年的時間才堪堪養好了九成。

當時蕭承衍殺姜衛替梁輕報仇的時候,沒有動唐松,是因為對方武功太高,很難在不留下痕跡的情況下把人殺掉。

唐松說:“你我終有一戰——”

蕭承衍挑了下眉,“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麽對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