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終章(第3/4頁)

準確來說,他前世成為帝王之後,便沒有人能近他的身,所有人都知道他武功奇高,更不敢如此挑釁地對他下戰書。

但是唐松的話也有幾分道理。當初唐松幫安定侯,是因為目標是梁輕,而不是皇帝,偏偏是皇帝畫舫遇刺、這讓唐松與安定侯生出了嫌隙。

唐松作為皇城禁軍之首,對皇帝是絕對忠誠的。後來為了證明自己,唐松聽從皇帝的命令,將安定侯殺了。

此時此刻,唐松也將為太子登基,殺掉面前最大的威脅。

“不廢話了,”唐松緩慢拔劍,“動手吧。”

因為淩厲的劍刃,空中刮起疾風。

如果此刻有習武之人在,會發現這兩人的實力差距相差很大,一方的強大幾乎是碾壓式的。

落敗來的比唐松想象的還要快,他在死之前最後一刻看著陵王離開的背影,步伐沉穩,不可一世。

蕭承衍還是入了宮。

議政殿和金鑾殿各處都亂糟糟的,一方人提出先讓太子繼位,一方人認為此時蕭承衍繼位是最合適的,對方有才能有魄力還有手段,更重要的是其父豫王是位大忠臣,皇室血脈出身,正統顯赫世家,出於為南越未來社稷考慮,都該讓蕭承衍繼位。

自古以來立太子雖然是個老規矩,但蕭承衍聲望所歸,太子又找不出半點能夠繼位的理由,連偏心太子的首輔徐世、都沉默。

他已經暗中讓支持太子繼位的大臣備好奏疏,一旦蕭承衍強行登基就痛斥一番,讓對方立下誓言,十年後太子成年,歸還皇位。

畢竟儲君繼位的老祖宗規矩,是不能廢的。

不過眾人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陵王和太子都在哪裏呢?”

“還有鎮國公呢?不是也入宮了嗎?”

被遺忘的乾清宮內,梁輕看著面前皇帝仿佛老了十歲的容顏,冷笑反問:“那又如何,此刻最合適登基的,難道不是陵王嗎?朝中臣子自然也能想明白,不然此刻為什麽陛下床前沒有一個人,因為你的話,他們已經不想聽了。”

皇帝怪罪安定侯,記恨太後、蕭承衍和他……認為是其他人害了他、對他不忠,但他永遠也想不清楚,是自己最先把這一切毀掉了。

梁輕沒什麽再好說的了,扭頭推著輪椅就要走。

皇帝終於急了,他怕真的沒有人聽自己了,急的從床上摔了下來,最終因為內腑傷勢,無力癱坐在地上,叫道:“蕭承衍若一定要繼位,你難道沒有想過,皇帝不可沒有子嗣!”

梁輕停了下來。

皇帝仿佛看到希望,他就知道蕭承衍一旦登基,必然要有後宮。梁輕怎麽可能會容忍?

皇帝繼續急切說:“梁昭回,朕教你,你拿著朕的聖旨去逼他、不,你想辦法讓他發誓不留下子嗣,登基十年後就讓賢太子……”

梁輕的神情略微諷刺。

“陛下知道、為什麽陵王一直沒有戳穿廢太後私通安定侯一事嗎?”梁輕側眸問。

皇帝血脈並無異常,只是這一事暴露出來,私通認定,太後伏罪還是小事,更重要的是皇帝血脈存疑,南越眾臣不會承認一個不是皇室血脈的太子登基。

這一句話仿佛巨石落水,皇帝睜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全身發抖,重重的喘息著。

梁輕一字一頓說:“因為……陵王從未想過要坐那個位子。”

鐘聲響了起來,傳遍皇宮各處。

皇帝還是沒撐過梁輕穿過來的第三年的秋天,在一片爭吵不休中孤獨死去了。

梁輕來到金鑾殿下的廣場,擡頭望著高高的宮殿和漢白玉階,秋風送爽,不那麽冷,很清涼。

他記得自己曾旁敲側擊問蕭承衍,男子入後宮會如何?蕭承衍說會遭受非議。

他記得自己說過、如果有機會,要離開臨安,去各處遊山玩水。不止他記下了,聽著的蕭承衍也記下了。

他還收到了潘知的信,潘知說自己曾當面問蕭承衍要不要做皇帝,蕭承衍避而不答。

一切的一切,讓梁輕猜出了蕭承衍的心思。

皇帝駕崩的消息傳開了,梁輕從紛亂的身影中,看到宮殿前的蕭承衍,他負手而立,一襲藏藍色外袍,豐神俊朗高大俊美、眉目深邃氣質沉如遠山。

他看見梁輕,一向冷淡冰封的神情柔軟了些許。

梁輕眉眼微彎,撐著椅子站起身,帶著笑緩步往漢白玉階上走,那種感覺,仿佛身體都變得輕盈而自由快活。

蕭承衍從百階漢白玉上飛身而下,將朝著自己張開手臂的人牢牢抱在了懷裏。

梁輕不喜歡被關在一處,於是他不再要權力的沉重枷鎖,而是掃清一切障礙和潛在危險,要陪他去自由廣闊的天地各處。

梁輕環著他的腰,眼中都是笑意,說:“這位公子,初次見面,我對你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