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贅婿和真命天子(尾聲)(第3/6頁)

周敏皓呆呆地看著我,跟白日見鬼似的。我說我真的沒騙你,我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也覺得斷龍台是不是腦子銹掉了。

我把我的答案也告訴周敏皓了,我說斷龍台應該是覺得我和我老婆是真愛,所以可憐我放我一條生路。

周敏皓苦笑著說不是,斷龍台應該不會跟人類共情,它是在跟我逗著玩,我無論怎麽回答,斷龍台都認可。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當某個人因為特殊的原因事先獲得了斷龍台的認可,斷龍台就會問出特別沒譜的問題來,其實你說一加一等於八都是對的,斷龍台就是跟你走一下問答這個形式。

我說我何德何能就被斷龍台認可了呢?難道說我的天賦特別優秀潛力特別巨大,只是還沒開發出來?

周敏皓說這可能得從我的血緣上去找答案,白在混血種的世界裏也是個舉足輕重的姓,不在周之下,但按理說那個家族不會輕易放任自己的血脈流落在外。

周敏皓唏噓良久才告辭,臨走的時候請我代他跟姜菀之道個歉,因為三年前的那個雨夜,蒙面偷襲姜菀之的就是他。當時他基本已經確定了姜菀之是個襄陽周家不曾記錄在案的高階混血種,但姜菀之始終不露馬腳,那麽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找個機會把她逼到生死邊緣。不過幫姜菀之和我做媒的也是他,姜菀之那晚被人偷襲,雖然不知是誰,但覺得命運終究還是找上了自己,於是急急忙忙地跑來診所找我,想要抓住人生裏最後一點自由的時光。

我恍然大悟說是啊,否則以姜菀之那種內斂的性格,怎麽會忽然跑來要嫁給我?

我撐著吊水用的鐵架來到走廊裏,看見我的護士都抿嘴輕笑指指旁邊的病房。

我輕手輕腳地推開門走了進去,看見姜菀之靜靜地側躺在晨光中,身上蓋著薄薄的白色被單。我看得出神,忽然聽到背後哢嗒一聲鎖響,不知是誰幫我把門給帶上了。我拖著腳步來到床邊坐下,凝視著那張蒼白的小臉,她很少這麽憔悴,嘴唇都沒了血色,但長眉依舊驕傲,婉約的鳳眼閉著,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像是漆黑的鴉羽。她的睡態美好得讓人心安,被單下的身段玲瓏有致,鑒於這些都是我家的,我就毫不掩飾地掃視了幾遍,然後一伸手把她的手腕給抓住了。

她的右手一直塞在枕頭下面,被我拖出來的時候還拿著手機。

我說你老公還在隔壁躺著呢,你還有心情玩手機?

姜菀之臉紅了紅,說我知道你沒事兒了,剛才護士喊13床醒了13床醒了,整條走廊上的人都聽到了。我是用手機當鏡子化化妝,免得你來見我的時候我看著太狼狽。

我又在她枕頭下面摸了摸,果然摸出了粉餅、眉筆和口紅。我心想這女人的心思還真深,敢情結婚三年我看她總是明艷動人,也未必全是天生的顏值,而是她在家也化了淡妝。

我說你往那邊挪挪,給我騰個空,我身上疼得不行,我們躺著說話。

姜菀之說你還真是蹬鼻子上臉了,如今上我的床都不用我邀請了?

說歸說,她還是咬牙忍痛往旁邊挪了挪,跟條蠶似的。我在她身邊躺下,跟她枕著同一個枕頭。

我倆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聊家裏庭園改造的事,也聊我在診所傷心的那幾天。

姜菀之說你這人傻麽?你不想我去見趙旭禎你就攔住我不讓我出門唄,偷偷跟著我可憐巴巴的,我沒走多遠就發現你跟著我了,但你跟著我我覺得比較有安全感,就讓你跟著了。

我說我當時是自信心垮了,畢竟趙旭禎看起來那麽厲害,又是你在英國的青梅竹馬。

姜菀之說青梅竹馬個屁,在那家夥眼裏我就是個子宮!就是跟他配種的工具!

我問她跟趙旭禎獨處的那三個小時趙旭禎有沒有想要欺負她。姜菀之說趙旭禎覬覦她的美貌多年,羊入虎口她當然也擔心,但她算準了以趙旭禎的傲氣,她盛裝前往拜會,趙旭禎必定以為她心裏已經跪了,所以他反而不會猴急,而是想姜菀之從身到心都臣服於他。

我嘆氣說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好在我倆沒談過戀愛上來就結婚,以我這情商跟你談戀愛,還不被你整死麽?

我們又聊起橋頭小館,我問她買下橋頭小館真的是想跟我一起看雨?

姜菀之說:“不是,橋頭小館是我給自己找的死地,如果有一天組織真的找上我,我也絕對不會走他們給我選的路,我會去橋頭小館,點一把火,在火裏喝最後一壺酒,看最後一場雨,拿一把匕首插進我自己的腦幹。那間屋子是一定要燒掉的,我連一點自己的DNA都不願意留給組織,所以必須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