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三更合一(第4/6頁)

丁三郎咬著嘴裏被塞的破布,只能生生硬熬了下來。

等到聽說後二十杖是那姓蘇的女官差來打,丁三郎雖然心裏覺得有點奇怪。瞧那姓蘇的女官差那纖瘦單薄的小身板,便知她力氣肯定極小。這些衙役居然肯這樣放過他?

莫非是因為這蘇姓的女官差想親自出手為蘇喜出氣,而其他衙役不好駁了她的請求?總之不管出於何種原因的,只要是這個女官差來打他,對他而言就是好事。

王朝將手裏的木杖遞給蘇園,教她下手的技巧,怎樣打才能更疼,鼓勵她多多使勁兒打。

“嗯。”蘇園接了木杖之後,見木杖頭上沾了血,直嘆太臟了。她就招呼孫荷趕緊把準備好的那桶水提過來,先洗幹凈木棍。

王朝等人:“……”

姑娘家愛幹凈到這份兒上,也不容易,就不多說了,忍忍吧。

重洗完畢之後,蘇園就雙手握緊木杖的一端,舉起來——

王朝、馬漢、張龍、趙虎紛紛擡頭,想要目睹蘇園打下的第一杖。

“啪嗒”一聲,蘇園手沒握住,木杖掉在了丁三郎的後臀處後,隨之就落在了上。

“第二十一杖!”負責計數的小吏不忍心地喊一聲,他好想作弊,不計數這次。

王朝等人:“……”

別問,問就後悔,當初他們就不該答應蘇園的請求。

蘇園忙把木杖撿起來,讓孫荷再倒水重洗一下木杖,接著打第二下。這一次蘇園終於成功打了下去,手握住了木杖,沒有掉。不過瞧她下手那般輕松的樣子就知道,她打得很輕,沒什麽勁兒。

偏那挨打的丁三郎反應極大,居然翹起了上半身,好像疼得多厲害似得,可真能裝假做戲!

王朝等人不僅僅紛紛贈給了丁三郎一個白眼。

從蘇園打得第一下開始,丁三郎就疼得瞪圓了眼睛,面色赤紅,額頭的冷汗如雨在下。

丁三郎牙齒緊緊地咬著破布,幾乎用力到把滿口牙都快咬碎了。他萬萬的沒有想到,這蘇姓女官差的力氣居然那麽大,一杖下去,何止他被打爛的臀疼得劇烈,五臟六腑都跟著震顫。而且她在木杖上好像塗了什麽東西,大疼之後,還有那種密密麻麻的蟄疼,並且極癢。叫人恨不得親手挖掉自己身上的肉的那種癢,比挨打更要人命。

疼到極致又癢到極致的那種感覺,是比下十八層地獄更難熬的酷刑,他恨不得現在就求死。

奈何他嘴被堵住了,他喊不出來,求不得死,發泄不了,更質問不了。只能任由蘇園打兩下,手軟弄掉木杖,去清洗一遍木杖,然後再打,令他癢得更劇烈,更痛苦,更煎熬。

丁三郎在打到第三十杖的時候,暈了過去。隨即就有衙役點了一種熏香,直接給他熏醒了,他突然覺得自己腦袋分外精神起來,接下來受打的每一下他都感受得清晰無比,而是那種要了命癢意,比之前更清晰,難熬極了。

待四十杖結束,疼得已然不是受杖刑的地方了,身體每一處都像消耗盡了一樣。丁三郎感覺自己仿佛化成灰了,他目光渙散,滿頭是汗,全身的衣裳被汗水浸透。在被扯掉堵嘴的破布時候,他喉嚨裏只剩下細碎的咕嚕聲,虛脫得連一個字都哼不出來。

王朝等人終於發現丁三郎的情況異常,納悶地問蘇園怎麽回事。

“剛剛我瞧你明明沒怎麽用力啊,他怎麽疼得渾身冒出的冷汗越來越多?”趙虎問。

蘇園示意他們去看孫荷提的那桶水,“加了料的,才剛審問的時候,他不是皮癢欠揍麽,便滿足他。”

“妙哉!”王朝等人恍然大悟,原來蘇園丟木杖的行為是故意的。

蘇園:“但這藥可是好藥啊,你們可不能冤枉我使壞,這藥水有避免傷口腐爛之效。”如果他那處打爛的地方,有時間愈合的話。

“聰明!挑不出錯!”王朝等人紛紛稱贊嘆服蘇園的作法,誇她不愧是足智多謀的公孫先生的徒弟。

“這有個好腦子就是好啊,門道就是多!和她比起來,我倒覺我脖子上這個玩意兒白長了!”馬漢憐惜地摸了摸自己的頭,跟蘇園比起來他腦袋確實笨了點,但畢竟是自己的頭,還是要珍惜的。

“誰說不是呢。”王朝等人附和。

這一通打,也算出了之前憋得氣,大家都輕松地哈哈笑起來。

孫荷樂顛顛地跟著蘇園回房,在路上好一頓贊美自家老大。之後她們便在蘇園房門口前看見了蘇喜,人仿佛已經等了很久。

“怎麽不回家?”蘇園問她。

這時辰天已經大亮了,不似昨日霧蒙蒙的天氣,今日是個大晴天,天空湛藍,萬裏無雲,叫人一眼望過去,便覺得心情開闊。

蘇喜低下頭去,“不想回去,也不太敢回去。”

昨晚開封府上門蘇家,把丫鬟擇蘭帶走的時候,蘇進敬應該就知道情況了。過了這一夜,他肯定已經打聽得七七八八,知道她做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