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棋局(第2/3頁)

可實際上安東尼很清楚,這一切不過是那些流亡者們安慰自己的話語罷了,他不是這一切的關鍵,即使他不逆反,也會有另一個安東尼背叛樞機卿們,這一切的真相是新教皇那令人生畏的權能,作為被冠以拉斐爾之名的獵魔人,他才是幻覺的操控者,所有人都如提線木偶般被他玩弄在手中。

莫裏亞蒂被賜予了與新教皇相同的權能,這可不僅僅是什麽所謂的信任,而是新教皇覺得這份力量能被他完美的利用,某種程度上,他們是同樣的騙子,一個騙取了那神聖的冠冕,一個騙取他人的理智。

“你看起來不喜歡莫裏亞蒂,你不常說你們很相似嗎?”安東尼問。

“相似不代表相同,神父。”

薩穆爾有些不願意回想起那個瘋子,聲音平靜地說道。

“我們越是相似,我們越是清楚對方不是嗎?就像兩個喜好都相同的人,我們之間很清楚可以用什麽方式來取悅對方,可當相似的是兩個怪物呢?”

薩穆爾看著安東尼逐漸變化的神情,緩慢地說出自己忌憚莫裏亞蒂的原因。

“兩頭狹路相逢的怪物,如果是你,你會怎麽想呢?這是我的同類,欣喜若狂的抱住它?還是說正因相似,所以你也清楚對方是個什麽樣可怕的怪物,從而感到警惕與畏懼?”

薩穆爾拄著拐杖走到一旁,在椅子上坐下。

“其實以上的思維還算是正常,可莫裏亞蒂不同,我承認我也不是很正常,我醉心於那該死的勝利感、成就感,但我只是有些偏執,卻不是瘋子。

偏執狂與瘋子之間是不同的,神父。”

“你看起來比我還要了解他。”安東尼說。

“這是自然,我們是相似的,但又不同的,我能理解他的部分,但無法窺探那瘋狂的地方。”

安東尼沉默了稍許,在偌大的書房裏只有他們兩人,顯得有些空曠,數不清的資料堆積在他的桌面上。

“所以你們是從一個精神病院裏發現的莫裏亞蒂嗎?”

薩穆爾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他似乎對於莫裏亞蒂的來歷很是好奇,不斷地追問著。

“我不清楚。”安東尼說。

“你不清楚?”

薩穆爾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

“他是冕下帶來的,你覺得我有什麽權力過問更多的呢?”

安東尼的目光也有些無奈,看著纏滿繃帶的薩穆爾,他繼續說道。

“不過,他確實很令人感到不安,有時候我也不清楚他會做出什麽事,不過冕下對他的評價很高,說他是一個會給人‘意外之喜’的人。”

“所謂的意外之喜便是不可控,對吧?在訓練時我曾和他一起,他砍斷了一個獵魔人的手筋,只是覺得很有趣,有人想給他個教訓,可他卻用權能把那個家夥送進了精神病房,你也應該清楚這件事的,是吧?

獵魔人在激發秘血時,獵魔人的意志時刻都在承受著侵蝕的考驗,權能·拉斐爾可以為一個植入美好的幻覺來穩定意志,也能帶來極度的瘋狂……那個獵魔人在錯亂的混沌裏,被秘血所侵蝕,陷入瘋狂。”

薩穆爾回想著訓練時的時光,當時新教皇急需一批獵魔人為其作戰,從那些死去的獵魔人身上提取出秘血,再注入被篩選者的身體裏,經歷了地獄般的磨煉,於是新教團在那些死人的身上誕生了。

“而這便是莫裏亞蒂的奇特之處,神父。”

“什麽?”

薩穆爾仔細地回想了起來,那是他僅有的幾次與莫裏亞蒂打交道,也是那幾次,令他徹底看不懂這個人了。

“我以為他是某種變態,喜歡看別人瘋狂,看別人痛苦,喜歡以這些苦難為樂,那麽取悅這個怪物就很簡單了,我找來了幾個死囚,供他玩樂,只希望不要再影響到其他獵魔人了,可他拒絕了。”

“拒絕了?”

“是的,拒絕了,我以為那對於他而言,會是很有趣的‘玩具’,可是他拒絕了,他覺得折磨一群死囚沒意思……”

薩穆爾的聲音有些顫抖,倒不是恐懼,而是不解。

“對於他而言,他確實喜歡他人的苦難,可這有一個前提,前提是他覺得有趣的人所經歷的苦難。

可他是個有著變態般癖好的神經病、瘋子,我們又怎麽能推斷這樣的一個人的喜好呢?”

每個人都著自己的目的,自己行進的方向,可唯獨莫裏亞蒂給他的感覺就像一頭隨意前進的毒蛇,黃金美人都引誘不了他,但他卻會因為一些奇怪的地方充滿動力。

“至少,莫裏亞蒂還算分得清‘愛好’與工作,他提出的計劃很不錯,也是冕下首肯後才開始執行的。”

安東尼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知曉了那些發生在之前的故事,他依舊是那樣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