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包庇(第2/3頁)

“阿苓你太單純,容易被狡言迷惑也屬正常。”

紀初苓聽著聽著安靜了下來,只手心攥得緊緊,聽見祖父問他,此事還有沒有告訴過別人,也只小聲輕輕回了句:“沒有。”

後來祖父又說了什麽,紀初苓也聽不進。就記得最後祖父反復言明,要她記得此事絕不可同他人亂說。

看到她點頭答應了,又叮囑了她好好休息,這才離去。

祖父一走,紀初苓就猛地往後躺下,扯過被子將整個腦袋都蒙了起來。

雖然祖父態度不似夢中那樣,卻也著實令她氣得不輕!

難怪她從說要找祖父討公道起,心裏就一直沒有踏實過,隱隱地不安,總覺得哪兒不太對。

雖心有猜測,卻又不敢深想。直到祖父的那些話,將那一絲期望也給澆沒了。

她是只有明喜與柳素的說詞,沒有確鑿的證據。可祖父都不去尋究,就斷定此事與紀正睿毫無幹系。

如此包庇,是將她當小孩子糊弄呢?

他可是給兄弟下毒啊!

心頭不甘郁結,紀初苓掩在被子下的目光也越發深暗。這個公道,她還非從祖父那裏要到不可。

外頭秋露本想尋了空档問問老爺是否留下用晚膳,結果卻見老爺坐了會便離開了。她進屋一看,姑娘竟又睡下了。只得又默默退了出來。

“姑娘不用膳嗎?”陳嬤嬤見秋露自個出來的,問道。

秋露壓低聲說:“姑娘又睡著了,我不敢喚。”

“這樣啊,那便讓姑娘接著睡吧。”陳嬤嬤念著自家姑娘,又一陣心疼。

“嗯。”秋露點點頭。她瞧著陳嬤嬤在那忙活,心道陳嬤嬤身子還是挺強健的,這麽快就沒什麽事了。倒是春依那丫頭,臉色那般差,早上之後就告假回去休息了,看那樣子,怕是得好些天才會好了。

頭兩日,爹娘說了要她靜養,於是除了紀妙雪和紀雲棠突然來過一次外,琳瑯院都十分清凈。後來他們見她精神不錯,沒被歹徒的事影響,傷也好得快,才算安了心。

於是這些天,琳瑯院裏進進出出的人也就多了些。

先是有大伯父紀淩鋒跟大夫人賈氏來噓寒問暖了一番,後又有王氏帶著紀妙雪來探望。紀初苓打著精神一一應付,依舊是往日裏那副乖乖巧巧的模樣。

但她心裏頭也清楚,不過就是祖父的面子。

特別是王氏,當年嫁進國公府是因為賈氏無所出,與紀淩鋒感情本就淺淡。結果嫁進之後還做了賈氏的福氣,在府裏位置難免有些尷尬。

王氏同她親近,也是旨在她能在祖父跟前多念念她的好。

紀雲棠是沒再來過,想來是介懷那日被紀妙雪勸來,卻吃了她個睡覺閉門羹的事,同她娘一樣的心氣高。

至於紀正睿,自是同紀雲棠一邊的。且以往她同這二哥也就平日裏見了面會喊一聲,余下並無什麽交集。

得虧紀正睿也沒來,他若跨進琳瑯院,她真不確定能否忍住不找人將他狠打一頓。

其實也就她自己清楚,這幾日雖面上看著無恙,實則甚是心思不寧。幾次尋了祖父,才提及大哥的事,就被祖父打過岔去。幾次下來,少不得對祖父生了大怨氣。

這夜紀初苓剛歇下,可心裏積悶堵著難受,翻來覆去了一陣,最後起身喊道:“來人。”

秋露應聲進來詢問:“姑娘,可是要水?”

“幫我更衣。”

秋露驚訝道:“姑娘這麽晚了,要去哪?”

“青竹院。”

柳素看到紀初苓時,只微微意外了下,便將她迎進:“晚上露重,姑娘快些進來。”

“大哥身子好些了嗎?這會已歇了嗎?”她突然想找哥哥說說話,然而都來了才想起這個時辰大哥說不準已經睡了。

柳素回道:“沒呢,少爺在看書。不過用完了楊大夫留下的藥,少爺他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

柳素提燈走在前頭,紀初苓隨她一繞過回廊,便看見不遠大哥房間中亮著的燭火。

雖高興大哥還醒著,卻又皺了皺眉:“大哥如今都歇這麽晚嗎?”

柳素搖搖頭:“今天遲了些,說不準是同姑娘心有感應,知道姑娘要來。姑娘的傷可好了?”

柳素是見她傷處已沒包紮了,只是被長衣袖掩著,應當是疤還未祛盡。

紀初苓淡淡嗯了一聲,略側眼打量柳素面容被燈火勾出的輪廓,說道:“柳素看起來似乎很煩憂。”

其實不管從前還是現在,她一直都沒有將柳素當作普通的丫鬟看待過。

一是因柳素善良聰明,二是因她照顧兄長盡心盡力,遂心生好感。以前好像聽大哥說起過,柳素家道中落被賣之前,也算是個書香門第。

小時候她自己尚懵懂,將此謂之忠心,後來遇了寧方軼,淺嘗了點情滋味,才有些明白了柳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