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暴君與帝師 22 不欺負你。老師疼……(第2/5頁)

沒有大軍相隨,楚雲聲披星戴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邊關,世家的陷阱尚未布置成功,便功虧一簣。

但人算不如天算,楚雲聲哪怕再謹慎多慮,也沒想到剛到邊關,還未入城,就遭遇了周軍。

那一小波周軍仗著大軍在後,肆無忌憚,侵擾北地村鎮,意圖屠村。楚雲聲帶領輕騎與其狹路相逢,爆發了一場遭遇戰。

出乎意料地,這波周軍中竟潛伏了大周二皇子。二皇子認得楚雲聲,暗中一箭,若非楚雲聲躲閃及時,只怕要殞命當場。

楚雲聲抓了二皇子做俘虜,周軍投鼠忌器,開始派使臣來談判,這也便給了楚雲聲養好傷勢和縝密布局的機會。

所以身在邊關的這大半個月,楚雲聲除了養傷、同使臣和稀泥這兩件事,明面上便再沒操心其他。

北地十二城之前的周軍壓境,也似乎只是一場小小風波,已然歸於無形,恢復平靜。

但平原山隘狂風已起,又怎會真得安寧?

楚雲聲一夜無夢,精神難得的好。

之後兩日,箭傷痊愈,恢復迅速。

等到第三日時,他便拆了肩上繃帶,叫來了在營中白吃白喝的大周使臣。

“你說周軍壓境,意圖入侵我大晉,是邊境百姓捕風捉影的謠傳?”

營帳內,楚雲聲看著底下的中年男子,面上辨不出喜怒。

中年男子一副大周少見的文質彬彬模樣,聞言頷首笑道:“確是如此。不然王爺已到邊關數日,可曾看見周軍攻城?不過是來邊境演練一番罷了,絕不會背棄盟約,做那不仁不義之事。之前在張家村,更是誤會一場,二殿下不過是閑來無事,想去狩獵散心,怎料迷了路,入了大晉境內,又遇窮山惡水的刁民,殺人也只是為自保而已。”

這一番話可謂恬不知恥,顛倒黑白,聽得帳內諸將皆是怒火勃發,恨不能直接出刀,取了這使臣首級。

但軍中軍紀嚴明,楚雲聲未發話,無人敢輕易喝罵動作,便都忿忿地咬緊了牙關。

若擱之前幾日,楚雲聲還要同這大周使臣詭辯閑扯一陣,換些似是而非的消息,但今日他卻沒這個打算。

聽完這一番瞎話,他又問:“那本王肩上之傷,大周又作何解釋?”

大周使臣笑容一收,情真意切道:“當時場景,亂民朝王爺撲去,二殿下深恐亂民無狀,傷了王爺,情急之下,便一箭射出,欲救王爺。但二殿下實在是關心則亂,箭術不精,手那麽一抖,便不小心傷了王爺,實在是大大的誤會啊!”

此話實在厚顏無恥,但大周使臣慣來就是善於此道,不然也不會被派來談判。

他邊說邊覷著上首楚雲聲的神情,試圖從中分辨些情緒。

但哪怕是面對他如此指鹿為馬的說辭,這位大晉的攝政王也是神情不動,波瀾不驚,就仿佛聽得並非無恥之言,而是過耳清風。

楚雲聲道:“如此說來,本王還當謝二皇子救命之恩?”

不知為何,大周使臣心下忽然有些惴惴,但面上仍是謙遜道:“大周與大晉乃是盟友,二殿下相救王爺,亦為應有之義,當不得恩情。”

“盟、友。”

楚雲聲沉沉重復了遍這兩字,然後起身,將手中所執的一封帛書拋到了大周使臣面前。

大周使臣若有所感,忙低頭去看,正在這帛書之上看到了條條約定與兩國璽印。

他登時心神一震,脫口便喊:“攝政王此舉,莫不是要食言而肥,撕毀盟約,迫大晉與大周開戰?百姓怨憤,生靈塗炭,王爺可擔得起!”

楚雲聲不答。

營帳外卻忽然進來兩名兵將,押著一個形容狼狽的高壯男子。

男子臟汙的臉一擡起來,帳內便有人驚疑不定:“田郎將?”

“除夕宴之變被查出毒害王爺,田郎將不是已被當眾斬首了嗎?”

“這……”

押著人的一名兵將取下堵著田郎將口舌的布頭。

田郎將苦笑一聲,無地自容地埋下頭,聲音嘶啞道:“去年冬日,世家尋到我,恩威並施,我屈從於脅迫與誘惑,背叛王爺,身投世家。大周議和團入京後,世家與其勾連,得了大周特有的難解之毒,令我放入王爺膳食之中,日復一日,積少成多,待得王爺心緒翻湧,喜怒不定之時,便會毒發身亡。”

“大周打著議和幌子,勾結逆賊世家,謀劃毒害王爺之事,篡奪大晉九五皇權,如今再提盟友二字,實在假仁假義……”

另一名兵將丟出一個紙包,紙包劃開道口子,露出白色粉末。

大周使臣喉頭一哽,還有滿腹話語質疑辯白,但尚未出口,便見一只錦紋銀靴踏來,不偏不倚地踩在了面前的帛書之上。

踐踏盟約,已是宣戰!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銀靴的主人俊美淡漠,目蘊寒冰,“本王派人送你出營,記得帶上你閑來無事的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