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四站:“盲盒”(09)(第2/3頁)

“是第三次。”左弦忽然站起身來,一改之前的風格,居然主動開口解釋道,“不是第二次,第一次她來的時候,你們都沒有醒,當然就沒有記憶,她是來找娃娃的。”

“娃娃?”麥蕾花容失色,她顧不上許多,捂著臉忍耐了好一會兒,才忍住幾近崩潰的情緒,而池甜已經完全沒有反應了,她從床上跳下來,焦慮地詢問道,“找娃娃?!也就是說……我跟池甜的幾率是一半,這種……這種難道就是完全碰運氣?!這有什麽意義?!”

“沒錯。”左弦漠然地凝視著她,“沒有意義,你當這是什麽?益智遊戲還是腦力比拼,又或者你以為這是什麽突出重圍的遊戲跟綜藝節目?難道你半夜遇到隨機殺人狂,也要問他為什麽殺你嗎?”

麥蕾失魂落魄地坐倒在地,不知道在想什麽,而池甜看上去已經有些麻木了,一直一動不動的。

幾個新人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樂嘉平甚至還總結出了一條經驗:“這麽說來,只要我們不出聲,就一直不會出事?可是……可是一直留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啊?”

這些話聽起來平淡無奇,卻又輕而易舉地放棄一條還活著的生命。

木慈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最終只是看向池甜,之前在伊甸畫廊救左弦的時候,是因為吃下智慧果的結果很難說好還是壞,他有嘗試的勇氣,可是池甜的噩夢卻讓他束手無策。

壞掉的玩具聽起來就不太妙,更何況,就像木慈想要幫忙,也完全沒有頭緒。

“池甜。”木慈坐在了床邊,這次床上沒有任何碎末一樣的黑頭發了,幹凈地像是換了一床新被子。

聽到聲音的池甜仰起臉,空洞的眼神望著他,看上去無動於衷。

她的模樣讓木慈嚇了一跳,池甜本來並不算是個很白皙的女人,可她現在白得就像一匹素絹,唇紅欲滴出血來,卻是陰暗深沉的顏色,讓人看了發冷;眼眸被描畫得細長,將原本可愛的臉蛋變成人形娃娃那種酷似歌舞伎演員的古典長相。

“你有沒有什麽線索?”木慈問道,“什麽都行,你注意到的,什麽時候醒來的,你為什麽要尖叫,你到底看到了什麽?都可以說說看,我們一起想想辦法,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入下一次夢境了,我們最好抓緊時間。”

其實清醒之後,木慈就意識到了兩個線索,樂嘉平也喊過,為什麽他就是壞掉的玩具,而池甜卻讓所有人都醒了過來?

另一個,就是池甜身上的變化,那個人形娃娃變得越來越像人,池甜卻變得越來越像人形娃娃,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樂嘉平看著木慈的模樣,不禁心生感觸,忍不住提醒道:“算了吧……木慈,這件事跟我們又沒關系……你就不要多事了,搞不好自己也會被拖下去的。”

他的這番話到底藏著多少真情實感的善意,又有多少是以此為借口遮掩自己方才展露出來的慶幸,哪怕是本人,恐怕都難以分清楚。

木慈並沒有理會他,只是靜靜凝視著池甜。

房間裏的光照耀在木慈的臉上,並不曾讓他顯得更為聖潔,也沒有增添半分光彩,甚至由於窗外濃黑的霧氣被厚重的簾幕徹底掩住,燈光於黑暗之中顯得更為炙亮,這方狹窄的天地完全被幾盞華麗的燈奪去最璀璨的光華。

木慈眼中的神采,充其量只能說是微弱的螢火。

然而那是永久不變的,無論在什麽時候,無論在什麽情況下,他永遠不會像這些人造的脆弱事物隨時熄滅。

他也曾這樣照亮過左弦。

左弦的心不受控制地顫栗起來,他貪婪地凝視著木慈,又摻雜一絲輕蔑,像是高高在上地嘲諷一個愚蠢的好心人赴向死路,又像極卑微的人在看一樣不屬於自己的珍寶。

池甜空洞的眼瞳被木慈所點燃,她怔怔流下淚來,很快就紮進了木慈的懷裏,忍不住抽泣起來:“我不知道,我總是醒過來,然後……嚇到,就喊出來,再緊接著大家就醒了。”

為什麽?

為什麽池甜喊就可以?樂嘉平喊就不行?

木慈迷惑不解,忍不住轉過頭去看著左弦,見他不出聲,低聲道:“我實在想不出來這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原來你這麽聰明,也沒想出來啊?”

“激將法對我可不管用。”左弦的笑意漸深。

木慈沒有說話,這讓左弦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你真的要幫她?我先告訴你,我只是找到了規律,沒有找到破解的辦法,你要是想從我身上得到答案,那就大錯特錯了。”

“規律也好。”

左弦凝視著他,良久才道:“你知道,上一次醒過來的時候,為什麽他們問我,我不肯說,你問我,我就肯說了嗎?”

“這有什麽關系?”木慈搞不明白左弦的重點,他抓抓頭,迷惑不解,“怎麽突然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