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頁)

他可以在五光十色中鍛煉出一副遊刃有余的公子哥做派,卻一點也沒辦法把那些東西用在喬南期身上。

他可以在大雨中抱著傘沖到喬南期的面前,將傘下所有的空間都留給喬南期,也不會在酒氣彌漫的夜場中就著五彩燈光對喬南期說“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是不會,而是不想。

只有喬南期願意讓他打擾的時候,他可能才會稍稍湊近一點。喬南期若是不想被他打擾,他便只會在旁邊默默站著。

笨拙得很。

所以他其實一開始沒指望一定能和喬南期在一起。

如今能走到這一步,已經是意外之喜。

他已經等習慣了。

就算風雪很冷,趙嶸依舊能挨得住。

他在喬南期家門口等了一個下午,期間打了三次電話都沒有回應。

到了夜晚,星夜剛剛落下,整個小區都亮起了暖黃色的路燈,從道路的兩邊灑在白燦燦的雪地上,平靜溫和。

喬南期的車軋過雪地,發出的引擎聲由遠及近,拉著一道平行的車輪印,停在了別墅前的大鐵門旁。車上似乎有兩個人。

趙嶸此時正雙手交握著盡力保持暖意,露在外面的皮膚已經涼得沒有知覺了。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坐在行李箱上的樣子會不會太蠢,趕忙站了起來。還沒來得及立起行李箱,便看見喬南期從駕駛座上走下來。

男人顯然沒有在戶外待過,只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毛衣,休閑得很,不像是剛工作回來。他神色輕松,雙眸深而不肅,不疾不徐地繞過車頭,走到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幫副駕駛座上的人拉開了車門。

坐著的是個年輕男人,身型偏瘦,很高,即便是坐著,本來就很寬敞的前座卻仍然顯得有些逼仄。

他正低著頭,解開身上的安全帶,留給趙嶸一個線條規整而好看的側臉。即便只有半張臉,即便是在模糊視線的暖黃路燈下,也足以看出優越的五官和矜貴的氣質。

喬南期穿的不厚,卻仍然站在車門前,等著陸星平走下車,這才帶著人往裏走。

趙嶸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從容淡然的喬南期帶著面露笑意的陸星平往前走,直到他們走到趙嶸的面前。

喬南期腳步一頓,看了他一眼,愣了一下才道:“我臨時決定出門了。”

他甚至沒問趙嶸為什麽還在這。

陸星平訝然:“趙嶸,你穿這麽少,等多久了?行李箱縫裏都堆雪了。”

即便私底下沒什麽聯系,陸星平和趙嶸也有過婚約。

眼下他突然和喬南期一起出現,兩人的衣著顯然不是在什麽工作場合,趙嶸自然看得出來其中微妙,同時也有些尷尬。

“啊……”趙嶸冷的有點頭腦發昏,一時間不知該先說什麽,“嗯。”

喬南期說:“進來吧。”

趙嶸拎著行李,跟著喬南期和陸星平進了喬南期的家。

喬南期先給他隨便安排了間客房,讓他自己休息一下,便和陸星平一同進了書房。

趙嶸是自己搬著行李上樓的。

剛關上客房的門,便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第一次來喬南期的家,第一天在這裏住下,見面禮便是連續幾天的高燒。

燒好的第三天,喬大少深夜從應酬局裏回來,趙嶸隱約間聽到動靜,頭疼欲裂地從睡夢中醒來,只聽這人在他耳邊說:“去洗澡。出來的時候……”

“不準穿衣服。”

-

窗外細雨綿綿,風聲不停,一陣又一陣地將涼意往屋裏帶,吹的人昏昏欲睡。

趙嶸都快睡著了,被這個冷風一吹,想起一年多前那一次的高燒,實在是不想再體會一次,趕忙起身,打算找件外套披上。

邊走著,腦子裏邊想著陸星平這事怎麽辦。

他現在什麽都不想要,只想讓劇情回到原來的軌跡,他繼續走原著炮灰的那條線,獲得一個“除了那麽點小錢一無所有”的“悲慘炮灰結局”。

但要這麽做,在於他要履行和陸星平的婚約。

陸星平和喬南期到底是什麽關系,趙嶸其實是不清楚的。

他最早見陸星平,是在大學——陸星平和他是校友。不過他們在學校裏見得不多,大多都是在各種飯宴或者是玩鬧場合。

趙嶸早先能夠和喬南期身邊那些人接觸,還是陸星平引見的。他們算不上熟,實在沒什麽私底下的往來,所以在趙嶸搬進喬南期家那天之前,趙嶸都不知道喬南期心中有陸星平這麽一個白月光。

原書裏根本沒有這件事。

他看了《歸程》那麽多遍,陸星平也不過是喬南期幾個信得過的朋友之一,沒什麽額外的留白和著墨。

可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麽,陸星平在喬南期心中就有了這樣不可撼動的地位。

他一開始雖然很在意,但他怕喬南期不高興,根本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