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杜衡書院外,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年朝夕看著來來往往的修士,又掰著手指算了算日子,問魘兒:“難不成今天便是杜衡書院的演武日了?”

魘兒老老實實地說:“現在已經是演武的第三天了。”

年朝夕聞言沉吟片刻,突然問道:“魘兒,你覺得你家姑娘若是參加演武的話,獲勝的幾率有幾成?”

魘兒聞言滿臉的震驚,結結巴巴地問道:“姑、姑娘要參加演武?可為什麽啊!”

年朝夕沒回答,視線落在了書院門外那“杜衡書院”四個大字上。

杜衡書院主張有教無類,雖然教授弟子,但彼此之間只有夫子和學生,並無師徒之分,弟子入門之後,可繼續留下,也可另投他門,很像是凡間的私塾。

這書院最開始是她父親所創,藏了零星一些父親自創的功法和手劄。

書院每三年一次演武,演武第一者便可進入書舍一日,隨意翻看其中所藏。

為了那零星的戰神自創功法,每次演武整個修真界趨之若鶩。

年朝夕對那些都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父親留在書院中的手劄。

當年父親戰死突然,非但沒來得及給她留下打開那玉玨的方法,他的舊物也被付之一炬。

她現在若是想從父親留下的東西中找出打開玉玨的方法,就只能去杜衡書院。

於是乎,她便陷入了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

她是戰神獨女,可杜衡書院雖說曾經效忠戰神,卻並不是父親的屬下,除戰神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指使不動他們,包括她。

所以她連走個後門都不行。

也就是說,她想去看一眼父親留下的東西,還得先打敗一眾修士,再得個第一。

年朝夕想著便深深地嘆了口氣,隨即問道:“你就覺得我能不能贏吧!”

魘兒保持了長時間的沉默。

半晌,她用自己都不信的語氣說:“姑娘……自然是能贏的!”

年朝夕:“……”

她伸手照著魘兒的腦門敲了一下:“行了,進去吧。”

二人走進書院。

剛走進去,年朝夕差點兒再轉頭走出來。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在她的記憶之中,杜衡書院規矩森嚴,門下弟子行止有度。

可現在,她剛進門就看到一個白臉和尚正席地而坐,擺著賭局。

“來來來!雁道君對陣蘇道君!賠率已定,買定離手!”

那和尚吆喝的異常順溜,一看就是做慣了這種事的,他身邊人聲鼎沸,熱情高漲,靈石法寶紛紛往他身前丟。

“我壓蘇道君!那雁道君從未聽說過,賠率還這麽高,愣頭青一個!”

“一賠十五?這賠率也太高了吧?”

“蘇道君吧,穩妥點兒好!”

這是在幹什麽?賭勝負嗎?

年朝夕下意識的往那群人身後看了看。

他們身後,演武台上正對峙著兩個人,一個玄衣道君,一個青衣公子。

年朝夕出於某種直覺,視線下意識地落在了那玄衣道君身上。

他背對著她,看不到臉,但那身玄色衣袍的背影卻如一把利劍,莫名讓人覺得危險。

他腰間配了一把劍,居然是血色的劍身,十分少見,像是飲飽了鮮血,煞氣濃重。

可能是她的視線太過直白,那玄衣少年十分敏銳的看了過來,一雙眼睛銳利如刀,分毫不差地落在了她的臉上。

那張臉是一種近乎濃重的俊美。

隨即他不知為何微微一頓,似是有些怔愣一般。

然後還沒等年朝夕反應,玄衣道君自己飛快的扭過了頭。

嗯?

反應這麽大幹什麽?她是什麽洪水猛獸嗎?

年朝夕不明所以。

她皺眉看向了玄衣道君身後那寫著名字的名牌。

雁危行。

所以,這賠率十分之高的玄衣道君名叫雁危行?

年朝夕頓了頓,又看向那白臉和尚,這次面色卻是止不住地茫然。

真的是在賭博嗎?

是她太久沒出門了嗎?這修真界已經變成這樣了?

杜衡書院不僅能開賭局了,現在的佛修也這麽野了?

她陷入深深的不解之中。

這時,一旁走過來一個小童,繃著一張臉嚴肅地問她:“這位仙子是要演武還是看武?演武需留下身份名牌,看武則不得擾亂秩序。”

年朝夕想了想,指著那開賭局的和尚說:“我來看看這個。”

小童沉默了片刻,自己退了下去:“那仙子自便。”

年朝夕便更好奇了。

杜衡書院的小童居然都不管,那說明杜衡書院幾位山長和夫子都是知道的。

知道還能讓這和尚在這裏胡來,那就有意思了。

年朝夕徑直走向了那擺賭局的和尚。

她們走過去的時候,和尚身邊人已經散開的差不多了,大概是因為演武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