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4頁)
年朝夕:???
她抓著鏡子的手抖了抖,險些以為鏡子裏的不是自己。
她自然知道自己是什麽長相的,人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長什麽樣。
但問題是,這鏡子裏面的人粗略看過去,她自己都不一定能認出來是她。
重生之前的年朝夕,眉宇之間總是縈繞著一股沉重的病氣,臉色是不正常的蒼白,唇上總是沒有一絲血色,明明五官都是上乘,但卻是一種寡淡至極的長相,被那股病氣壓的暮氣沉沉。
過於蒼白的顏色總是壓不住那股病氣,讓人一眼望過去時,只覺得這是個體弱多病的病美人,再回想時,卻會覺得眉眼疏淡。
但此刻鏡子中的人,眉眼分明還是原來的眉眼,那股沉重的病氣卻一掃而盡,膚色白的通透,唇珠紅的誘人,泛著些微棕色的眼睛比上乘的寶石還耀眼一些,略微有什麽表情,眼神靈動起來,那上挑的貓眼便透露出理所應當般的高傲來。
仿佛一夜之間,原本壓抑著她的什麽東西徹底遠去,她的五官如同照見陽光的玫瑰一般,一夕之間怒放開來,開得燦爛至極、轟轟烈烈。
沒了那股病氣,每一個五官仿佛都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組合在一起,成了一張濃烈又慵懶的臉。
五官還是原本的五官,年朝夕卻不是原本的年朝夕了,若是重生之前的她和此刻的她擦肩而過,她自己都不一定能認出來走過去的人是自己。
簡而言之,就是高配plus版的她自己。
昨夜魘兒那小徒弟一見面就叫她仙女,她原本還覺得那小姑娘客氣,可此刻說句不要臉的話,她都想管鏡子裏面的自己叫仙女。
重生一次,長相差距還能這麽大嗎?
年朝夕略微沉吟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
身體輕盈,四肢有力,絲毫沒有重生之前那股常見的沉重阻塞之感。
她也是這時候才想起來,昨夜大雨傾盆,若是重生之前的她,身體很容易被濕氣影響,常常會覺得沉重疼痛,可昨夜她淋了一路的雨,非但沒有什麽感覺,甚至還能在沒有什麽靈力的情況下提劍殺了一群魔軀。
昨夜她提劍的時候,輕靈的沒有一絲阻塞之感。
淋了雨之後,她原本還怕一早上起來發燒起熱,可是現在,她精神好的不能再好。
……仿佛一夜之間,那困擾了她半生的病痛突然就煙消雲散了。
年朝夕意識到什麽,伸手為自己把了個脈。
脈搏跳動之間,一下一下,強勁有力。
年朝夕愣了半晌,就這麽站在半熄滅的火堆旁,一下一下的感受著自己脈搏的跳動。
半晌,她突然伸手捂住臉。
片刻之後,低低的笑聲從她的唇齒間泄露出來。
她原本以為這與她相伴而生的病痛會伴隨她一生,一直到被她帶進墳墓裏。
可一朝生死,折磨了她半輩子的病痛隨之遠去。
她活了,而且從此以後,可以健健康康、肆無忌憚的活下去!
年朝夕突然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她穿著紅白相間的留仙裙,一頭墨發被隨意綁起,站在破敗的廟門之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年輕的少年少女們盡皆擡頭看了過來,一時之間都看愣了。
魘兒那小徒弟原本正和一個年紀更小的女孩偷懶講著故事,講著講著擡頭一看,頓時連自己講得是什麽都忘了。
那小姑娘拍她手臂:“師姐師姐,你繼續啊,那戰神……”
她話沒說完,一擡頭,也愣了。
年朝夕聽見“戰神”兩個字,看了過去。
隨即她徑直走了過去,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姑娘下意識地回答:“念溪。”
年朝夕突然沉默了下來。
片刻之後,她低聲問:“哪個xi?是夕陽的夕,還是山有木兮的兮。”
念溪搖了搖頭:“都不是,是溪流的溪。”
年朝夕又問:“你魘姑姑為你取的嗎?”
念溪點了點頭。
年朝夕愣了片刻,突然笑了出來。
臭丫頭,念夕就念夕,為自己徒弟取名,還避她的諱做什麽?
年朝夕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很好聽。”
念溪像是受到了鼓勵一樣,問道:“仙子叫什麽啊?”
年朝夕一時間沉默下來。
對啊,她得想想自己叫什麽。
年朝夕這個名字暫時不能用了,她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復生的,現在體內靈力又還沒恢復,萬一有人知道年朝夕死而復生了,有心人若是想做些什麽,她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那不叫年朝夕,她要叫什麽呢?
他們一口一個年小戰神,推崇備至的模樣,年這個姓暫時也不能用了,以免他們聯想到什麽。
年朝夕莫名想到了雁危行。
她還記得,在她死之前,余光曾看到雁危行拼了命一般往她的方向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