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頁)

首先,最讓年朝夕不解的一點,雁危行為什麽會出現在她的墓地?

他身上除了血氣之外,仍有沉重的水汽,也就是說最起碼在昨夜下雨之時,雁危行便已經在這裏了。

昨夜她剛復生。

雁危行有沒有看到她復生?或者說,她的復生和雁危行有沒有什麽關系?

年朝夕很難不去多想。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雁危行剛才的反應。

他還清醒的時候,年朝夕兩次叫他的名字,他卻對自己的名字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仿佛在聽一個陌生人的名字。

年朝夕甚至覺得他可能根本不知道那是在叫他,哪怕是稍微有一點兒專注,那也只是突然聽見別人出聲時的下意識反應。

年朝夕有那麽一瞬間以為雁危行的魔毒發作了。

可下一瞬她就推翻了自己的結論。

魔毒發作是什麽樣子她又不是沒見過,那時的雁危行幾乎沒有理智,可現在的這個雁危行和沒有理智可差得遠。

而且,他雖然對自己的名字沒反應,但卻仍舊認識她。

年朝夕在心裏嘆了口氣。

不管怎麽樣,她不可能放著他不管。

其他的都可以等他醒了之後再說,但若是真的放著雁危行不管的話,其他的不說,她自己的良心都過不去。

年朝夕決定先把他給帶回去。

但在帶回去之前……

年朝夕視線微轉,落在了自己的墓上。

她的墓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年朝夕不確定這痕跡是昨夜她復生時留下來的,還是真的有其他人動過她的墓。

若是昨夜雁危行真的也在這裏的話,或許可以等他醒了之後問一下他。

但是現在的話,她若是不想打草驚蛇,最好還是把這些痕跡處理掉。

年朝夕想著,就從雁危行面前起身。

然而她剛站起,一只手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年朝夕轉過頭,看見雁危行依舊在昏迷之中,卻眉頭緊皺,在她要離開時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

年朝夕試了一下,沒有掙脫。

於是她便輕輕拍了拍雁危行的手,低聲道:“雁危行,先松開我。”

昏迷中的雁危行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不願意松開。

年朝夕沉默片刻,突然輕聲道:“雁危行,我不會走的。”

那緊緊抓住她的手一頓。

年朝夕試探性的抽出手,方才力氣大到讓她掙脫不得的手如今輕而易舉的松開了。

年朝夕松了口氣,粗略處理了一下墓上的痕跡。

她畢竟沒做過這種事情,手段並不專業,但她覺得糊弄糊弄那些十幾歲的孩子應該沒問題,於是處理到自己看不出什麽疏漏就不再管了。

反正昨夜一場大雨,若真的有什麽疏漏,大不了就怪那場雨。

年朝夕從自己的墓上爬下來,又清理掉自己的腳印,覺得這人生還真是有意思。

她這輩子加上上輩子都沒想過有朝一日她見到自己的墓,不是因為自己躺在裏面,而是因為她這個大活人要去給她的衣冠冢毀屍滅跡。

沒什麽用的經歷增加了。

從墓上爬下來,她又蹲在了雁危行面前,開始發愁這麽個大活人她該怎麽帶回去。

但凡雁危行醒著,或者她身上的靈力再多一點,她都不會發愁這個。

但如今,雁危行將近一米九的身高放在這裏,她稍微恢復了一點兒的靈力又在試圖給他治療時浪費的差不多了,她要是想把他帶回去,除非自己一個一米六幾的弱女子背起一個一米九的男人往回走。

年朝夕哀嘆一聲,用處理過墓上的痕跡之後還沒來得及洗的手戳了戳雁危行的臉頰,喃喃道:“你要是醒過來我也不用發愁了。”

話音落下,雁危行動了動。

年朝夕:?

雁危行睜開了眼睛。

年朝夕:!

她沾著泥巴的手還戳在他的臉上!不僅如此!她甚至還下意識地捏了捏,以至於雁危行那張俊臉上清清楚楚兩個泥巴印!

但他醒了!就在她捏他的時候,醒了!

年朝夕用社死的眼神看著雁危行,那一瞬間恨不得他沒醒,她寧願背他回去。

雁危行似乎還有些茫然,怔愣地看著她,視線好半晌沒辦法聚焦。

年朝夕試圖偷偷收回沾著泥巴的手。

雁危行卻仿佛被這個動作驚動了一般,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抓年朝夕一個人贓並獲。

然後他又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臉,摸了一手的泥巴。

他看了看手上的泥巴,又看了看她。

那一瞬間,年朝夕分不清他是在困惑還是在震驚。

但她只覺得現如今自己還是沒活比較好,或許那個衣冠冢才是自己的歸宿,活了幹嘛?當著故友的面社死嗎?

她試圖轉移話題,想著該怎麽打個招呼。

好久不見,我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