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3頁)

此時此刻,現實世界竟比噩夢更像是一場噩夢。

他閉了閉眼,啞聲道:“我……明白了。”

年朝夕冷笑道:“明白了,就拿出你那第一謀士的名頭中哪怕一分冷靜來,看看你眼前的是什麽地方。”

濃重的白霧幾乎化作實質,只這麽一會兒功夫,濃稠到甚至讓她覺得行動受阻,空氣中那刺鼻的氣溫甚至連閉息的法訣都不能完全消除。

這種時候,生死攸關,年朝夕沒空陪沈退表演他的後悔。

她不再看他,伸手拉住雁危行,閉目感受了一下,突然睜開眼睛道:“我們往這個方向走。”

她擡手指了一個方向,雁危行毫不猶豫的走在前面開路。

霧氣濃重到不辯方向,但年朝夕與血脈封印相連,她能感覺到惡蛟的所在。

兩個人一前一後,年朝夕沒有回頭看沈退,在她看來,他跟不跟上來於她而言都無所謂。

越走霧氣越濃重,霧氣中時而撲出來某種不知名的生物,渾身乳白色,如同這霧氣所化的一般。

剛開始這種東西還只是偶爾一兩只,而隨著他們越來越深入,那東西就越來越多。

年朝夕抽出劍來抵擋,幫雁危行擋掉從他身側撲過來的東西。

突然之間,她身後有破風聲響起,年朝夕下意識地想回身抵擋,卻見那東西慘叫一聲,一把劍已經毫不留情的貫穿了它的身體。

是沈退。

沈退對上她的視線,躲避一般偏開了頭,低聲道:“你若是信得過我的話,你盡管往前走,我替你抵擋身後。”

沈退話音落下,年朝夕還未說什麽,前方的雁危行突然一劍斬出,斬碎了無數那乳白色的怪物,隨即趁著一時間沒有怪物再敢撲過來的時候,直接將年朝夕拉到了自己胸前護著。

年朝夕聽見他冷冷道:“她不信你。”

年朝夕聽得忍不住一樂,但也沒反駁。

如雁危行所說,她不信他。

當她不信一個人的時候,那人在她身後便不是在替她抵擋危險,在她看來,不信任的人在你身後才是一種危險。

在年朝夕看不到的地方,沈退看著刻意被他從頭忽略到尾的雁危行,面色冷了下來。

措不及防的,他突然問:“兮兮,你這麽放心的跟在他身邊,那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雁危行握劍的手猛然一緊。

他看著沈退,濃烈的殺意激的他嘴角都流下一絲血來。

沈退隨手抹去了那絲血跡,嘴角揚起一抹快意的笑來。

雁危行不知道自己失憶前到底是什麽人,可是此刻,他居然莫名恐慌了起來。

直到……

直到他聽見懷中的少女淡淡的說:“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想從你嘴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