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4頁)

雁危行唇角忍不住彎了彎。

但眼看著再抱下去就真把人惹毛了,他頓了頓,便也松開了手,帶著笑了臉絲毫看不出剛剛發生了什麽。

年朝夕動了動被他壓的酸疼的肩膀,繼續問道:“那什麽見鬼的湖主呢?我真是服了,第一次碰見一見面就說什麽我合該留在赤巖湖的。”

雁危行眸色猛然冷了下來:“誰說的?”

年朝夕下意識的轉頭去看那被她脅迫著帶進來的人。

然而視線中卻只有一具委頓在地的屍體。

她眉頭緩緩皺起,看著那屍體之上濃重的死氣,不解道:“怎麽回事?這人雖然死了,但有控屍術在不至於當一具真屍體啊。”

她身後,雁危行淡淡道:“因為控制他們的人死了。”

年朝夕猛然轉過了頭:“死了?那湖主?”

雁危行側開身,露出了自己身後的屍體,淡淡道:“說是死也不準確,他是魔靈,無論死多少次都能被重新孕育出來,但這次確實是死了。”

年朝夕便看到了那具形容有些淒慘的屍體。

她頓了頓,問道:“你殺的?”

雁危行沉默了片刻,點頭道:“是。”

她又問:“那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平安過赤巖湖了?”

雁危行:“沒有人敢攔你。”

這一問一答看起來沒什麽毛病,年朝夕卻困惑的皺起了眉頭。

就這麽死了?

這死得是不是也太輕易了一些?

感覺她像是在看一部電視劇,中間跳過了好幾集,就這麽直接跳到了大結局。

雁危行卻神色如常道:“是。”

年朝夕上前看了看,見那具屍體真的死透了,雖然困惑,但也沒再多說什麽。

只能說雁危行的真正實力或許比她想象的還要強大。

兩百年前,雁危行不過是金丹期,卻能打的同為金丹期的修士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還能壓著元嬰期打。

他的實力遠遠超過修為,後來知道了他身染魔毒之後,她便猜測他的修為或許也本不該這麽低,只不過他為了壓制魔毒,便也刻意壓制著修為,怕修為上去之後魔毒更加不受控制。

若是在那兩百年中,雁道君找到了解決魔毒的辦法,那他的修為怕是漲的比任何人都快。

年朝夕想到這裏,便順勢問道:“雁道君,你身上的魔毒怎麽樣了?”

雁危行沉默片刻,說:“我身上沒有魔毒。”

現在身上沒有魔毒,那便是在那兩百年中真的想辦法解決了魔毒。

年朝夕了然的點了點頭。

隨即她松了口氣一般道:“行了,我們上岸吧,終於算是把這一遭給解決了。”

雁危行沉默的點了點頭:“好。”

年朝夕先於他走出去,他看著年朝夕的背影,卻忍不住有些迷茫。

真的解決了嗎?

他那些失去的記憶,到底都忘了些什麽?

復生……

他強行復生兮兮,會不會讓她付出什麽代價?

一想到這裏,雁危行突然開始迫切了起來,從未像現在這樣想恢復記憶。

還有他的身份。

魔尊。

他的兮兮,是為了對抗魔族而死的,而他現在是魔尊……

身前,年朝夕見他久久不跟上來,轉頭問道:“怎麽了?快走啊。”

雁危行笑了笑:“好。”

他走到她身前,微微彎下腰:“我背你上去。”

年朝夕拒絕:“不!我有手有腳的,為什麽要你一個剛打了一架的人背我。”

雁危行固執的彎著腰不肯起身。

年朝夕單方面和他僵持了一會兒,無奈道:“算了算了,我真是怕了你了。”

無可奈何的爬上了他的脊背。

雁危行穩穩地背負著她,快出水時,突然問:“兮兮,如果又一天,你發現我這兩百年經歷過的事情和所擁有的身份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樣,你還會……拿我當朋友嗎?”

年朝夕反問他:“那雁危行從頭到尾都是雁危行嗎?”

雁危行張了張嘴:“自然是。”

年朝夕笑道:“我交的這個朋友是雁危行,而不是什麽莫名其妙的身份,你只要還是雁危行,我就能把自己半條性命交給你。”

這一刻,雁危行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兩個人出水之後,還沒來得及上岸,年朝夕便先看向了她下水前束縛沈退的地方。

說真的,她不怎麽信他,哪怕他一副悔之莫及的模樣,她還是覺得他會跑。

然而這麽一看,她卻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她下的束縛法器中,沈退渾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被襲擊了?還是舊傷崩裂。

她直接從雁危行背上跳了下來,涉水走了過去。

然後她整個人都頓住了。

赤巖湖旁,血紅色的碎石灘上,她看到生死不知的沈退手中握著的是自己的劍,赤裸著整個上半身,從胸口到丹田剖開了一條深深地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