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頁)

她話音剛落,年朝夕立刻給了她一個爆栗。

魘兒捂著額頭懵然看著她,就聽見年朝夕不贊同道:“我說過什麽來著?你的命和我一樣貴重,誰也不值得你付出什麽,沈退那狗東西更不值得你付出四分之一妖脈來報復。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手段你還真能想得出來,他配得上你四分之一的妖脈嗎?你這報復到底是報復他還是報復你家姑娘這脆弱的心靈了?”

說完,她伸手揉了揉魘兒額頭上被她敲的地方,平靜道:“他什麽都配不上,以前我不在,你寧願自己不好好活著也不想讓他們過好,你也管不了你,但現在我回來了,我要你珍重自己,好好生活,活上個千千萬萬年,也陪我千千萬萬年,你答不答應?”

魘兒張了張嘴,啞聲道:“我……我答應。”

年朝夕便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腦袋:“乖。”

魘兒感受著頭頂的溫度,突然想哭。

她忘記了給自己剝妖脈時是什麽感覺,只記得自己當時疼得幾乎想要死去。

可比那疼痛更甚的是她心中的恨意。

姑娘死了,屍骨無存,她怨憎一切,更恨他們。

可當時她卻連光明正大為姑娘報仇的實力都沒有,想要傷敵,只能自損。

她那時候沒考慮過以後,因為在自己心中她根本就沒有以後。

姑娘都沒了,還要什麽以後呢?

自那之後,她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為了報復。

她要看著他們痛不欲生,她要看著他們受盡折磨。

四分之一的妖脈又算得了什麽,只要能讓他們痛苦折磨,她變成廢人也甘心。

所以她也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姑娘還能站在她面前,還能有人對她說,沈退根本配不上你那四分之一妖脈。

魘兒握緊了手中的妖脈,突然慶幸她沒把自己逼上絕路。

一旁,姑娘拉著她,輕笑著打開了自己的首飾盒,讓她幫忙選首飾。

魘兒打起精神看了一圈,只覺得沒有一個能配得上自家姑娘,但姑娘硬要讓她選,她心中又出現了許多中發型的樣式,想象著這些發型配上什麽樣的首飾,再配上什麽樣的妝容才能襯得上姑娘。

於是她直接興致勃勃道:“姑娘,我給你多梳幾個發髻試試吧!”

年朝夕擺弄首飾的手一頓。

看著銅鏡裏魘兒亮晶晶的眼睛,她只能說:“……好。”

於是,發髻梳了拆,拆了梳。

“這個好看。”

“這個也不錯。”

“這個配不上姑娘。”

“……魘兒,差不多了。”

“姑娘,你再等一下。”

“……”

……

“怎麽還不出來啊!”

院子外面,凈妄從站變成了坐,又從坐變成了蹲,最後幹脆靠在樹上開始抖腿。

雁危行被他抖的心煩,索性不去看他,眼不見為凈。

凈妄問他:“我說這有大半個時辰了吧,她們還不出來,你就沒等急嗎?”

雁危行從容道:“等兮兮,自然是不急的。”

凈妄牙酸。

然後他又看到雁危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突然紅了紅,頓了一頓之後,低聲道:“況且,女孩子……梳妝打扮總是要久一點的,你應該學會耐心。”

凈妄嗤之以鼻:“你自己學會耐心就行,我是個和尚,我又不會娶妻,我學這個做什麽。”

雁危行想了想:“也對。”

凈妄:“……”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這聲“也對”裏帶著濃濃的居高臨下的憐憫和優越感。

淦!他一個和尚,你為什麽要在這方面秀優越感?

你是失憶了之後腦子也丟了一點嗎?

然後這麽一等,就又等了小半個時辰。

其間雁危行問他:“魘兒姑娘來得這麽早,會不會惹人誤會?”困龍淵一事還沒理出個章程,她一舉一動都被人看著。

凈妄卻嗤笑一聲,道:“她來得還不算早,如今離接靈禮滿打滿算也沒幾天了,有人來得更早,畢竟是為了玉璧破開時那第一抹靈氣嘛,多早都有人來。”

雁危行便放下了心。

隨即他就聽見凈妄又說:“不過你得先做好準備,修真界這麽多人來,牧允之他們未必不來。”

雁危行皺眉:“牧允之是誰?”

凈妄:“……小城主的前未婚夫,一個負心漢,現在正後悔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滿世界發瘋呢。”

雁危行對“未婚夫”三個字太過敏感,聞言便冷笑道:“後悔?他只要敢來,敢竄到兮兮面前,我便讓他沒有後悔的資格。”

凈妄對他的殺氣濃重也不在意,只嘖了一聲,道:“按理說牧允之的勢力是離佛宗最近的,如今怎麽魘兒姑娘都到了,他還沒個蹤影?”

看戲的心思溢於言表。

雁危行臉色一冷,正想說什麽,院子裏終於傳出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