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名為亮介的仆從今年剛二十,亮介只有一點點咒力,生活在禪院這樣的家族裏,勉強能看到咒靈的禪院亮介根本不可能成為咒術師,他只能成為本家少爺的仆從。

這次亮介被禪院敬生派來照顧锳紀,最初只是抱著無可無不可的心態來的。

亮介只有一個想法,四歲的少爺應該比已經成為咒術師的堂兄堂弟們好相處吧?

可等他真的開始照顧锳紀了,才愕然發現,這位名叫锳紀的少爺的確很好相處,但他的想法和腦回路可能和正常人不同。

當禪院亮介看著锳紀拎著竹刀,將弟弟甚爾揍得滿地找牙時,亮介心中充滿敬畏。

有些人,天生就非凡人。

這個有些人不僅只锳紀,還指甚爾。

锳紀的竹刀將甚爾的鼻子打流血了,結果三秒後,甚爾的鼻血自動止住,好了。

锳紀擡腳將甚爾絆倒在地,甚爾的腦門磕了個包,幾秒後那個包消失了。

禪院甚爾展現出了強悍的肉體恢復能力,小小的摔打對這孩子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了。

而更讓亮介震驚的是锳紀。

锳紀的竹刀用的太好了,他仿佛天生會用竹刀,刺、砍、劈等動作幹凈迅捷,腳步急促且利落。

甚爾被打得滿地找牙,怒極後開始反擊。

——突兀被親哥丟來一把比自己個頭都高的竹刀,還說男人的浪漫就是打架,然後莫名其妙地被打,是個人都會生氣。

甚爾不自覺地學著锳紀的動作,到後來,與其說锳紀在揍甚爾,不如說是在教導甚爾如何用竹刀。

甚爾的身體天賦極佳,他可以輕易復刻锳紀的動作,只是如今姿勢還不標準,發力方式還很生疏,這才顯得很狼狽。

锳紀越打越開心,弟弟天賦真好。

甚爾也越打越專心,這種全神貫注、不斷沖鋒並試圖擊敗锳紀的感覺真棒。

直到甚爾和锳紀都累癱在地,兄弟倆才罷手。

锳紀蠕動到甚爾邊。

他抓著甚爾的胳膊輕輕搖晃:“甚爾,還生氣嗎?”

甚爾有些茫然,他什麽時候生氣了?

……小孩子忘性大,又打了一架,忘記自己不能成為咒術師的事了。

锳紀看甚爾不說話,以為弟弟還生氣,他很耿直地說:“今天太晚了,你要是還生氣,我們明天繼續打。”

甚爾立刻想到自己剛才輸了的事。

“好,明天繼續!”

於是锳紀得出了兩個結論,其一是弟弟果然還在生氣。

以及另一個神奇結論:如果弟弟生氣了,就和他打架,打架可以消氣。

亮介面無表情地說:“我已經備好了熱水,可以沐浴了。”

小孩子的世界他不懂,他還是老老實實當仆從吧。

第二天早上起床,锳紀覺得四肢有些酸軟。

他有些感慨,真是失策,忘記自己是人不是野良了,人的身體是很脆弱的,需要好好鍛煉和保護,否則會壞掉的。

锳紀心頭剛生出這個想法,就看到自家兄弟甚爾睡眼惺忪地從床鋪上坐了起來。

锳紀關切地說:“昨天晚上運動量太大了,如果你覺得身體酸,就再睡一會吧。”

甚爾打了個哈欠,他懶洋洋地說:“不,我覺得很好,一點事都沒有。”

锳紀有些驚訝,隨即高興極了:“甚爾真厲害。”

聽到哥哥誇贊自己,甚爾得意洋洋:“當然。”

锳紀和甚爾起床洗漱吃飯,吃完飯後锳紀繼續去上學,甚爾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想起自己昨天為什麽生氣了,因為他是0咒力,他永遠都無法成為咒術師。

可是哥哥誇贊他厲害,也許還有別的辦法?

想到這裏,甚爾拉著仆從亮介繼續打聽天與咒縛的事。

通過亮介的描述,甚爾大概了解了咒術、咒靈和禦三家的事,也知道了禪院家的一貫傳統:沒有術式的女子會成為女仆和妾室,為具備術式的禪院家咒術師孕育血脈。

而男子……

“事實上您以锳紀少爺的跟班的名義,與锳紀少爺住在一起,這件事是不符合規定的。”

亮介殘忍地說出了锳紀沒有告訴甚爾的事。

“因為只有女性有資格以跟班和仆從的身份,在幼年侍奉少爺。”

“禪院家所有沒有術式的男性都必須加入名為軀俱留隊的組織,這個組織隸屬於【炳】。”

“軀俱留隊的成員必須日夜修煉武藝,以幫助咒術總監部和禪院家執行秘密任務、護衛家族。”

“我以前也在裏面接受過訓練,但我的戰鬥水平太差,被淘汰了,所以才會被調到锳紀少爺身邊。”

“而所謂的【炳】是以高專資格評定條件,獲得準一級以上實力評定的強者們組成的禪院家最強術師集團。”

“如今【炳】的首席咒術師就是您和锳紀少爺的父親,禪院敬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