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萬福和枕珠在外面站著, 守夜的活計最艱難,但是聖人今夜估計也沒什麽空閑叫外面的奴婢進去伺候,如果後面聖人與皇後都睡著了,他們還能松懈地睡一會兒。

枕珠已經見識過這些陣仗, 哪怕不通曉男女之事, 倒也不像一般隨從皇後入宮的家生子手足無措, 還須得宮內懂得後妃侍寢的太監提點, 早已經見怪不怪。

她聽見娘子被聖人弄疼了生氣推搡,殿內隱隱傳出男子低笑卻驟然抽冷氣的聲音, 面色微紅了一陣,十分熟練地告訴萬福,娘子平常喜歡的是哪種藥膏, 她放在了哪裏。

雖然聖人與皇後是新婚燕爾,但彼此都不是第一回 入羅帷,今上倒也不會莽撞到真的將鄭皇後給弄傷到起不來身,不過萬福聽著那聲音,也連忙應承了。

內侍監心想左右上藥也輪不到他們,憑著聖人對待鄭皇後的用心,這些奴婢們所做的也不過是遞了水和巾帕, 剩下的什麽都不必操心,自有陛下親力親為。

鄭玉磬本來不過是說笑,沒想到蕭明稷卻當了真, 他有幾分羞她的意思, 笑著將書冊翻到第一頁放到同心鴛鴦枕上, 琢磨怎麽作弄她才好。

若是他們換了位置,書冊也跟著一並去。

柔軟的絲綢覆住了她的眼睛,光與影之間昏沉起伏, 連頭上厚密青絲都覺得累贅,她聽著男子強有力的心跳,幾乎有些喘不過來氣。

她起初還能邀請一二,新奇地回憶下一頁又是什麽好玩的,但蕭明稷像是完全不知疲倦那樣回應著她,實在是叫人心驚不已,像是要把這十年來的虧空一夜裏都補上,到後來她都有些煩惱,怎麽那本冊子拿在手裏也不怎麽顯重量,但是頁數卻這麽多?

她像是黑夜遭遇了風雪,渾身不自覺地輕顫,過不久就要重新被男子送入雲端,只知道婉轉應和,隨波逐流,到最後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只記得最後向前匍匐掙紮的時候被人攬住腰按了回來。

皇帝與她倒像是兩個極端,三伏天裏中了暑氣一般的不耐熱,寢衣半敞,質地輕軟的衣料後分明的塊壘間印滿了她的痕跡。

皇後倦極而眠,後來如何全部交付皇帝來處置,她沒有氣力去管,等鄭玉磬第二日清晨醒來的時候,就體驗到了如同宿醉一般的感覺。

雖然嬤嬤教導女子如何迎合郎君,也是說應該用柔媚動聽的嗓音助郎君行周公之禮的興致,但皇帝活脫脫便是一頭野狼,有用不完的蠻力,起初覺察出艱澀,還知道溫柔淺淺,不時問一問她覺得怎麽樣,有沒有傷到。

後來見她面上含笑,除了享受,似乎有些悠閑,不覺惱羞成怒,愈發孟浪起來,弄得人沒法不出聲音。

那一本書有沒有翻完,她半點也不清楚。

鄭玉磬平常若是被人這樣對待,第二日睡到午後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今晨不知道是光線照進了床帳,還是有些不大適應立政殿的新榻,竟然醒得這樣早。

但是旋即她活動了手腕,試探性地挪動了一下,最柔嫩的地方忽然觸到了男子英挺的鼻梁,不覺驚了一驚,有氣無力道:“三郎,你又在做什麽!”

雖然這樣問,但是她已經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醒了。

“音音怎麽這時辰才醒?”他擡起頭來,握住鄭玉磬纖細足腕,顧忌著她有一點累,慢慢往上提起挪移,似乎還在責怪她:“郎君瞧你原也不像睡著,還當你裝睡在騙人的。”

他拿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巾帕擦拭了一下,展示給鄭玉磬瞧:“音音瞧,你早就醒了。”

“你怎麽這樣無恥!”鄭玉磬的面頰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她又氣又惱,咬唇承受著那個混不吝的猝不及防一擊,過了許久才緩過神來,怒目圓瞪,“三郎,你是不是吃了藥!”

他昨夜難道還沒有盡興嗎,晨起大好的時光不知道補眠,又來折騰人。

江聞懷到底還有多少奇奇怪怪的藥在等著她,鄭玉磬恍惚記得蕭明稷確實說起過,他服藥調理身子,伺候她滿意的事情,但是也沒太放在心上。

“以後你不許吃那些了,聽見沒有!”

“朕吃藥才與音音合房,這難道不是應該的麽?”蕭明稷面上神色微微一變,心裏勉強能將這當作誇獎,話語間卻故意會錯了意:“那哪裏能不吃,音音有了身孕咱們還怎麽縱情快活,一日一粒,不算多的。”

“左右宮裏也沒有太後,音音以後便是內廷之主,沒有人能叫你去請安立規矩,”他含笑將那書冊指給她看,“朕好不容易光明正大地在溫柔鄉裏廝混幾日,總也得學到一半才好。”

她只瞥了一眼,面上就又些許不自在,皇帝看這樣的書,竟然也用了書簽標記,她以為應該過了很多頁的,但是一晚上也不過是翻了十頁而已。

他們如今的接觸比連體的嬰孩還要親密,哪怕鄭玉磬不說,蕭明稷第一時間便能察覺到她的緊張,含笑安慰她道:“音音若是覺得不滿意,朕那裏還有許多好看的畫冊,都拿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