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4頁)

關於這點,謝氏也想好了:“你做父親的心疼女兒,給她厚重些的嫁妝就是了,我看你那位前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自然也會維護女兒。說起來,這知根知底的表親,倒是比嫁入兩眼一抹黑的人家要好。”

正所謂,有了後娘便有後爹。若是做繼母的為人方正,心存慈悲,對待繼子繼女並無偏差,自然是一家子其樂融融。

可若這繼母存著刻意偏私之心,難免帶著男人也跟著歪心腸。

以前蘇鴻蒙跟著丁佩,歪了心眼薄待落雲姐弟。現在他新娶了謝氏,不免又開始偏了心眼,只打算起自己的小算盤,全然忘了以前是如何偏愛彩箋這個二女兒的。

蘇鴻蒙原本就厭惡丁家,聽了謝氏的話,竟然覺得有幾分道理。彩箋的肚裏懷裏孽種,再大就遮掩不住了。

她不肯聽自己的話,居然私下裏跟丁氏來往,還被丁氏給引到丁家,這才被人占了便宜!留著這麽個缺心眼的在家,指不定以後還要鬧出什麽幺蛾子。

那丁家的大兒子再怎麽不成材,跟彩箋也是年齡相當,更何況是親上加親,想必丁家也不會薄待她。

從此以後,他只當沒了這個女兒,就此跟她一刀兩斷!

於是蘇鴻蒙便照了謝氏的話,如此操辦起來,現在請示了族叔,以忤逆不孝的名頭,將彩箋從家譜裏剔除幹凈,然後再另外在縣城裏給彩箋租了房子,連同他給彩箋置辦的一筆不算豐厚的嫁妝,外加婢女一起都送了過去,再命令丁家人擇吉日迎娶了彩箋。

畢竟蘇鴻蒙握著丁家的把柄,若是兒子不想見官,就得老實些對彩箋負責。

那彩箋也不知是不是又得了丁氏的授意,出嫁前又跑到青魚巷子阻攔落雲的車馬,讓彩箋哭訴,換得姐姐的心軟可憐。

蘇落雲看著妹妹攔車,倒是笑了。

整個蘇家,也就是她的那位前繼母最了解她嘴硬心軟的弱點了。

彩箋撲過來後又是老生常談,求著姐姐為她想出路。

蘇落雲聽了,連罵都懶得罵了。

當初她被彩箋推倒,落得眼瞎,彩箋私下裏哭哭啼啼述說自己的不小心與懊悔之情,讓落雲心軟不再刨根問底的追究。

彩箋要跟自己爭搶陸家的婚約,她也沒有多計較,讓給妹妹好了。

後來種種件件,彩箋哪次不是以自己無心之過搪塞?

可是這世道並不是誰弱誰有理。

彩箋被丁家無賴糟蹋了固然可憐。當初若是徑直找她這個長姐主持公道,自己一定會心軟,替她想個正經的出路。

但是彩箋並沒有,而是將算盤打到了自己姐夫的頭上,甚至打算給她這個長姐捏鼻子喂屎。

人蠢點倒沒什麽,就是怕又壞又蠢。

她對彩箋不是沒有半點姐妹情誼,可惜這點情誼彩箋並不珍惜。

再說了,她當時在蘇家,也是陳明了厲害,指出告官這條正路,也唯有這般,才能免得自己嫁入丁家那樣的火坑。

可惜她的提議,無人肯應,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菩薩心腸泛濫?

所以就算彩箋攔馬車哭得淒慘,落雲也沒有讓人停下來。

彩箋這次來,還真不是丁氏的指示,而是她對於父親的安排實在是絕望了,每次想到丁顧才那張惡心的臉,她都反胃得想吐。

無計可施下只能想法子騙過家裏的婆子,自己一個人偷偷跑來求姐姐。

從小到大,這家裏最靠譜,最維護弟妹的就是這個長姐了。

曾經的彩箋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做姐姐的就應該讓著妹妹。

可是現在看著長姐竟然都不願意見她,彩箋的心徹底慌了,只能撲在轎子後面哭喊:“姐姐,我真的錯了。你從小就疼我。小時候去老家,我們去郊田玩,田莊的孩子欺負我,還往我的裙子上扔泥巴,是你舉著大石頭追了那孩子半裏地,硬是將他砸躺在地,回去卻你被父親責罰,不給晚飯吃……我半夜偷偷爬起來,從廚房給你偷吃的……這些我都記得。姐姐是我糊塗,不該聽了母親的話,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你,姐姐,你倒是理理我啊……”

眼看著馬車絕塵而去,彩箋撲倒在地,臉上的灰塵混著淚水,抹花了臉,哽咽得不能自已,她坐在地上抱著雙腿哭了好一會。

曾經,她仗著父母寵愛,覺得搶了姐姐的也理所應當。當初她跟姐姐爭搶陸公子時,也沒見姐姐如此生氣,只是風輕雲淡地讓給她了。

怎知這次,她還沒有成事,就被姐姐抓了現行。當她被姐姐審的時候,看著姐姐冒著寒氣的臉,真是怕極了,也後悔極了。

原來,姐姐以前不在意,是因為她爭搶的,都是姐姐不想要的。

可是她若碰了姐姐真正在意的東西,姐姐會如母虎一般亮出獠牙,不許人碰……

就在她抽泣著爬起的時候,卻發現田媽媽不知什麽時候,又回來了。